第二天,黎明时分。
纳里村依旧是安静,村民们全部龟缩在村庄内部,面色绝望的等待。
外面的沙漠强盗精锐已经撤离,但这些人却依旧心中恐惧,可经过了一夜的等待,这股恐惧最终消失了不少,变成了绝望的窒息,以及对生死的看淡。
年老的村长面目不正常的红润,依旧坐在自己家的餐桌上,享用美食。
一家人整整齐齐,穿戴着最好的衣裳。
实际上。
整个纳里村内都是如此。
他们知道此次遇到了难以敌对的恐怖敌人,就算是逃避都没有用。
不如好好的享受,免得死后见了各自信仰的神祇,还要哭诉自己饿肚子,最起码也要吃喝最好的食材,享受现在来之不易的和平时光。
村外的天空上,有鸟鸣的声音偶尔响起。
无数鸟儿在扑腾着翅膀。
看向窗外。
食腐的鸟儿极多,还有漆黑的乌鸦在嘎嘎的叫着,更是增添了几分绝望。
如果不出所料,那么村庄外的农田中,早已经成了食腐动物的乐园,尽情的享受着这顿早餐,就如同他们一样,享受大餐时分。
不过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都已经完全升起,预料中的屠杀并未到来。
甚至连街道外,原本还时不时策马巡逻的骑兵都消失了。
“村长!”
这时候,治安官和财政官却突然闯进来。
脸上带着止不住的惊喜,不顾还在流着泪吃早餐的村长家人,速声道:“他们走了,他们离开了,是康德男爵吗,他真的放过我们了!”
“什…什么…”
村长惊讶的抬起头。
连同他身旁的儿子儿媳,以及刚刚七八岁的孙子孙女们,脸上都露出惊喜之色。
原本以为必死的结局,竟然就这样平静的结束了,着实是让他们惊喜,尤其是联想到曾经康德男爵所留下关于仁慈的名声,更是让他们激动地泪流满面。
“感谢康德男爵!”
他们不住的轻声呢喃,就如同祈祷。
没人反对这种说法。
他们都明白,今晚的惨烈战斗都是自己招惹来的。
就在晚上等待死亡时,他们都联想了很多,包括初期的互相指责,中期的绝望,以及后期的看淡生死,互相道别,都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现在现自己能活下来,大喜大悲之下,情绪都变得极为怪异亢奋。
而对康德,心里同样满是感激。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这群村民们,哪怕是有作为民兵阵亡的家庭,都是极为感激。
原本以为要遭到屠杀,可是活下来,这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更是放大了无数倍,让所有人对自己还企图袭击康德,而出现了羞愧和后悔内疚的情绪。
不过这群村民如何,对康德而言算不了什么。
他已经带人离开了纳里村。
临时营地在谷物晾晒场上已经彻底消失,他们继续深入东郡领。
但却未沿着预定计划,前往死刑山,反而是绕开那个地方,从其他地方前往东郡城,最终到达瑞斯尼斯顿河的河岸,寻找古老通道的缺口,然后回到自己的势力范围。
也就是位于桑瓦亚山脉的“亚伦”城市!
目前的行程就是这样安排的。
但绝非一定。
在其中,还有前往博格的商队,看看自己这位暗棋的情况如何。
同时还要联系瑞斯尼斯顿河的水贼们,毕竟在那里面,还有索菲亚公主的旧部存在,掌握了这支匪盗化的水军,也有益于康德掌控这条河道。
虽然在阿维莱斯堡和死刑山生了小插曲,但不影响大体规划。
只是细节方面就要谨慎处理了。
起码康德的身份已经暴露,在行程规划上要谨慎小心。
如果被暗红教派那群崇拜恶魔的疯子纠缠上,又被本就关系极差的艾佳莎女伯爵派人追杀,那可就真的是麻烦,要舍弃太多,尽快通过瑞斯尼斯顿河的河口离开。
还要忍受随时可能暴露这条秘密通道的危险。
毕竟这是直通桑瓦亚山脉北侧的要道。
不过康德也不担心。
暴露了又能怎样,罗多克王国的部队,接阵时步兵战术可是无敌。
手持如斧戟般的长柄大刀并排前进,穿着最坚固的厚链甲,手持能遮住大半个身子的重型阔盾,完全就是陆地坦克,在狭小的古老通道内,根本就没有任何部队是对手。
除非用床弩、弩炮这种攻城武器,才能击败这群重装战士组成的方阵。
要知道。
在正面战场上。
连重骑最强的斯瓦迪亚骑士,都不敢随意冲锋罗多克军士组成的方阵正面。
别说在方阵当中,肯定有手持攻城弩,隔着500米都有杀人能力的罗多克狙击射手,就算是出现床弩或弩炮,也要担心这些狙击弩手们会不会一个个狙杀掉操作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