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新闻联播吗?”裴南曼倒了杯茶,递给秦泽。
“偶尔看一看。”秦泽老实回答。
说起新闻联播,满满的槽点,可以用五个字概括这部我国最长连续剧:报喜不报忧。
好歹是官媒,不歌功颂德,难道天天搞事情?民众们看久了,就觉得尼玛啊,这不是瞎扯淡吗。啥时候生活如此美好了,社会如此完美了。
但你不能否定它的意义,新闻联播号称“股民神典”,可不是白叫的。三十分钟的内容很有信息量。就看你能gt到多少。
“也对,现在的年轻人,包括一些当官的,谁还记得革命精神这种东西?最早的新闻联播只有十五分钟,报喜也报忧,而现在,走的全是套路。”裴南曼笑道。
秦泽心里吐槽:这都能扯上革命精神?姐姐你无限制展开啊。
“你似乎对我很不满。”裴南曼凝视着他。
“绝对没有。”秦泽否认。
“因为我调查你?”
秦泽沉默。
“我没经历过抗战,国共逐鹿的解放战争,更没走过近乎全军覆没的万里长征,当然也不可能经历1942年大饥荒。还有对越反击战、抗美援朝......”
“我爷爷年轻的时候,中国军阀割据,战火燎原,民不聊生。为了填饱肚子,他加入了军阀,凭着家传武艺,敢打敢拼,没几年混成个小头目。后来北伐军肃清军阀,国党在名义上统一中国,可当时内忧外患,百姓生计不见好转,无奈之下,他拉起一伙溃兵占山为王,当起了土匪头子。杀人放火肯定没少做,不过从没吃过窝边草,反而报一方平安,这些都是听我大姐说的,爷爷去世那会儿,我还没出生。”
“我爷爷身边有个姓李的过命兄弟,当时SD有个红枪会,暗地是红党的武装力量,抗战爆后,那兄弟加入红枪会,长途跋涉与大部队会师去了。后来新中国成立,凭借这层关系,我爷爷没给红军大部队给剿了。”
秦泽很不合时宜的犯了强迫症,他在思考裴南曼的爷爷当时多大年纪,我大清好像是1912年灭亡。九一八事变生在1931年,老爷子要活到现在,估摸着百岁老人了,裴南曼出生前爷爷就去世了,女王大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嗯,年龄确实附和。
等等,姓李的?
李东来......
裴南曼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道:“没错,就是李东来父亲的爷爷。因为有这样深厚的渊源,我爸在北方是土皇帝,甭管干净不干净,只要赚钱的营生基本都沾过。94年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给枪毙了。给我留了一份谈不上是福是祸但足够普通人吃八辈子的家业。我还有个姐,嫁到李家,不过死了很多年了。东来和子淇不喜欢后妈,搬来我这里长住。”
秦泽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说好只是聊聊天的呢,女王大人您这是把祖宗十八代的底细都给掏出来给我看了呀。该死,小弟我何德何能啊。请问你刚才的话能收回去吗。
诚然,秦泽对裴南曼以及兄妹俩的背景很好奇,做好和女王大机锋的准备,可当女王吐豆子似的把家世背景一吐而出,他才现原来女人这东西,他确实不够了解。
“这个社会,有百分之八十的资源,优先配给各种各样的关系户,剩下百分之二十,才是寒门弟子打破脑袋争抢。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太多了,我有一句“p”不知当不当说。
他倒是有一肚子愤青之言,但没说出来,太幼稚了,怕被显然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多年的裴女王看轻。
“人之常情啊,每个富一代拼死拼活的奋斗,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儿子孙子成为富二代富三代嘛。人之大欲,无可指摘。”秦泽换了个“成熟”的说法。
裴南曼点头,浅笑道:“真心话?”
“其实每次在网上看到某某富二代开豪车炫富,我也骂娘,抨击一句:要不是靠老子,你算什么东西。”秦泽笑了笑:“这就是所谓的愤青了。后来现,这样做一点用都没有,仍然改变不了你败狗的身份,除了当个键盘侠,毫无裨益。”
“现在就更不会了,我觉得自己有能力成为富一代。你也知道我姐是秦宝宝,她都当明星了,以后还不是大把大把赚钱。我以后的孩子,肯定是富二代。”
裴南曼敏锐捕捉到秦泽话里的漏洞,似笑非笑:“你是你,你姐是你姐,将来你娶媳妇她嫁人,你们就是两家人。”
秦泽一愣,现自己无言以对,他还真没想过以后的事,秦宝宝嫁人这种事,总觉得太玄幻。
“裴姐,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这显然和他接触的世界不在一个层面。秦泽没接触过的世界多了,商业大佬的世界,政坛大佬的世界,富二代官二代的世界,甚至连大保健的世界他都不曾接触。
“两清了。”裴南曼笑着说:“就怕你是直男癌,网上说你们这些直男癌很可怕,类似于中二病。找女朋友要处的,最好什么都听男人的,还不能有自私、自我想法,不然就会讨厌,性格方面一定要圣母,一心一意为男人。”
秦泽呆若木鸡,满脑子是槽不知该如何倾吐。
直男癌你都知道啊,厉害了我的女王。
浑然不似你的人设画风。
秦泽沉吟片刻,酝酿措辞:“本人秦泽,性别男,爱好女,父母健在,前头有个姐姐,就读于沪市财经大学。没交过女朋友,渴望脱单中。祖上三代都是良民。比不上您花见花开人见人爱。”
“马屁精。”裴南曼呵呵一声。
“不敢不敢,建国后不准成精。”
裴南曼无奈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不劳您大驾。”
秦泽哪敢坐她的车,回头给他带到黄浦江装麻袋沉下去......
一个还在学校筛选知识的孩子,一个既像女神又像女王的轻熟女,结束了短暂的“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