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君阳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好了,海芋,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温父在一旁道,女儿的面子,总得给。
海芋这才不情不愿地让了条道。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只等千寻回来吃。
温父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陈年老酒,“纪先生,喝一杯?”
纪君阳微笑道,“好,爸说喝,我就陪。”
这两人的称呼,一个生疏,一个亲热,叫得千寻那个眼皮直抽搐。纪先生,你能不能别叫我爸叫得比我还顺溜。
温母不停地往千寻碗里夹菜,也往海芋的碗里夹,“来,你们俩都多吃点,越看你们俩越瘦,跟个排骨精一样。”
千寻与海芋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地,“有吗?”
“你有。”纪君阳也夹了一箸菜到千寻的碗里,“乖,听妈的话,多吃点,养得白白胖胖妈就没那么操心。”
海芋一口饭喷在碗里,“纪君阳,你丫的能不能别那么自来熟,谁是你妈,妈还没认你呢。”
纪君阳却是轻描淡写地,“丫头的妈,就是我的妈,认不认,都是妈。”
“可我他妈的却想骂你。”海芋爆粗口。
“洗耳恭听。”纪君阳还是那副淡定自如的模样,给温父斟上酒,再给自己满上,然后举起酒杯,“爸,这杯我敬您。”
海芋得一结论,“你丫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纪君阳左一声爸,右一声妈,叫得温家两老纵使心里有些不舒坦,可也不出脾气来。
人家态度诚恳,虽然让自家女儿委屈了五年,可那也不是他故意的,再说,这五年来,他也没有放弃过寻找。不是他不要女儿,是女儿迫不得已离开的他。
这么一想,温家父母又觉得这男人对自家女儿挺痴情的。
现在的年轻人,情啊爱啊的,天天挂在嘴边上,可是又有几个能认认真真过日子的。
倒是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还挺沉稳的。
是不是该相信他一回?
温父刚开始话并不多,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也就慢慢地打开来。
“纪先生,我们温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不富裕,可是千寻,也是我们夫妻俩手中的宝贝,从小虽然没有锦衣玉食,可也舍不得让她吃苦。可是自从认识你,从江城回到洛市后,这五年,她过得是真真实实地辛苦。我腿瘸了后赚不到什么钱,她妈妈身体不好,时常犯病,还有安安要抚养,为了这个家,她这几年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工作。别的女孩子一到周末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约会,可是她,不是加班就是找兼职,愣生生地把自己逼成一个男人在使用”
“爸,你说这些做什么。”千寻嗔了一句。
“你让你爸说,说出来他心里好受点。”温母拉住女儿,这些,也正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想说的啊。
“爸,这是我的错,没有早点找到她们母女,是我的罪,我自罚一杯。”纪君阳心里疼,丫头的辛苦他早已知晓,可是从她父亲的嘴里再听一遍,心里加倍地疼着,他们是见证她辛苦陪她走过这艰难的五年的亲人,所以那种感同深受不是他能体会得到,满满的一杯酒顺着喉咙烧灼到了心里,“爸,妈,你们放心,以后,我会照顾好千寻和安安,还有你们,加倍地补偿。”
温父摇了摇头,“我们不需要你补偿,你要补偿的,是千寻。为了你,她拒绝了所有男人的追求,哪怕是一个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最合适不过的好男人,她都不肯尝试一下去接受,去谈场新的恋爱。所以,纪君阳,你可知道,你害得她有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