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联盟,科研人员的地位很高,特别是能在地下十一层出入的,更是不凡,如果换成其他人,说不定会心有顾虑,陆封寒和祈言,一个从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一个完全不存在顾虑,都只当听不见。
祈言不理中年男人的争辩,告诉陆封寒:“刚才触动防火墙警报的那场入侵,应该是为掩人耳目,最终目的在于引开soc总部安全中心的注意力,趁机从内网获取进入地下十一层的权限。
所以,想关闭soc总部防御系统是假的,追踪时连跳一千多个临时站点也只是拖延手段,反叛军真正的目标,在地下十一层。”
中年男人还想说什么,陆封寒却懒得听了,掀了中年男人的领子,看见后颈一块肤色比周围的要白两个度。他不再废话,直接把人打晕,又用随身带着的绷带反捆了中年男人的手。
等祈言由内网通知了soc总部安全中心的人,两人才回到了地下七层。
见祈言删完监控记录,陆封寒问:“你刚刚说反叛军真正的目标是地下十一层,那里正在进行什么项目?”
祈言没瞒着:“傅教授之前安排给我们的任务,与星舰中控系统的扩展有关,现在我们的任务已经告一段落,那么,按照常规进度,这个项目应该会进行第一阶段的模拟测试。中控系统量级非常大,在勒托,测试只有‘银河’能完全支撑。”
“所以他们的目标,又是军用星舰中控系统?”陆封寒冷笑,“真是贼心不死。”
祈言不提,他也就没把伯洛克17型还回去,又问,“那把槍又是?”
“槍有很多把,只要有权限,就能从每一面墙的暗格里拿到。这些槍是用来应对危急情况、以备不时之需的。”
“所以槍上才装置了弹道矫正器?”
弹道矫正器对会用槍的人来说是累赘,但对没摸过槍的人,却是提高瞄准率的辅助——基本能让新手从十槍打中一个人,进化到七八槍就能打中一个。
“对。”祈言问,“你是怎么现的?”
“这个人拿着记录板时,露出来的虎口处有硬茧,通常只有拿槍的人才会有。在经过我们时,他整个人肌肉收紧,明显的紧张,凭经验就知道这人肯定有问题。再加上反叛军那边的人,喜欢在后颈纹他们的标徽,认为这样就会被神眷顾,进到联盟的地盘,则会暂时洗掉,于是后颈的皮肤会白一块。”
陆封寒说完正事,见祈言一直都绷着表情,忍不住戳了两下他白净的脸颊:“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祈言扫了他一眼。
陆封寒没想明白自己是哪里惹了祈言:“说说看?”
沉默几秒,祈言才开口:“那是我的绷带。”
陆封寒一时怔住。
小娇气占有欲这么强?
近十秒的失语,陆封寒才低笑出声来:“对对对,是你的绷带,当时情况特殊,才不得已用上。”
祈言不说话。
陆封寒握了祈言的手臂,没用力,只让他看自己手腕附近用绷带绑着的蝴蝶结:“看,你不还绑着的吗。”
祈言不理他,直接用个人终端刷开设备室的门,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所有在设备室的人都收到了关于安全排查的通知。
想来是他们留在升降梯里的人已经被带走,安全中心的人正在排查还有没有人非法获取了出入权限。
既然已经开始动作,那就不关他的事了,陆封寒开始愁,到底应该怎么哄祈言。又不由自主地想,祈言到底为什么对绷带蝴蝶结这么……执着?
叶裴他们离结束还是十几个小时,祈言没有在设备室里等着的必要,打了招呼后就先离开了。
进去时是早上,出来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双月缀在夜幕之中,陆封寒一边想着反叛军这么急着要拿到星舰中控系统是为了什么,一边又思考到底应该怎么把祈言哄好。
一心二用对他来说倒是不难,可是两个问题都不太能想出个结果,这就让人有些烦躁了。
等回了家,祈言照例上楼洗澡,陆封寒坐到沙上,思来想去,给文森特拨了通讯。
文森特语带谴责:“指挥,这个时间点拨来通讯,会影响下属的夜生活的!”
陆封寒毫不留情面:“你有夜生活?”
出生至今便单身至今的文森特狠狠一噎,又察觉到陆封寒心情似乎不太好,于是试探性地问:“指挥,你因为缺少那方面的满足,内分泌紊乱了?”
陆封寒捏了捏眉心。
想来是远征军被什么奇异的磁场笼罩,才给他招来了这么些不着调的下属。
他先提了soc总部内网被入侵的事,“不管是前线怀斯往技术安插人手,枫丹一号遭遇袭击,还是今天的事,反叛军的目标都在星舰中控系统上,他们很急。”
文森特:“说不定是想搞个什么大事,准备尽快拿到中控系统,好增加几分胜算?对了,这段时间,反叛军那边正在加紧追踪黑榜第一的下落,据说被他们找到了好几个疑似y的目标,不过最后都确认是找错了。”
听他提到y,陆封寒多聊了两句:“这一次,y的信息‘那边’没有跟军方通气,想来是担心军方守不住秘密,把y的位置暴露出去。”
“我觉得挺好的,现在军方内部谁知道哪些是好哪些是坏?确保安全最重要,谁都不知道最好。”文森特很敏锐,“指挥,你大半夜地找我,只是想聊这个?”
陆封寒隔了几秒,问:“如果你把一个人惹生气了,怎么办?”
“这个我知道!”文森特满怀信心地提议,“把人拉到训练场打一架!不管输赢,恩仇全消!”
陆封寒觉得自己问错了人。
他又揉了揉眉心:“算了,当我没问。”
文森特还想接着出主意,被陆封寒毫不犹豫地切断了通讯。
凌晨三点。
祈言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陆封寒拿出多年训练成果,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床边。
窗外光线暗淡,陆封寒夜视能力不错,见祈言侧躺在床上,睡姿很规矩,半点看不出会半夜往人怀里钻的迹象。
陆封寒放轻了动作,先把祈言手上绑了不短时间的绷带取下来,绷带下,手臂皮肤冷白细腻,那点红痕早就散干净了。
又拿出一卷新的绷带,按着之前的位置缠好。
缠了左手臂,陆封寒盯着另一边,心里轻啧,最后还是对应着,在右手臂同样的位置缠了几圈,绑上一个平平整整的蝴蝶结。
这应该会消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