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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直说吧,姨娘尽力而为。”范姨娘说得诚恳。
如锦没想到范姨娘也有如此大气的一面,点点头,道:“姨娘如今……”
范姨娘听的仔细,听后不可置信的瞧着如锦,这还是往日里温婉乖巧的二小姐吗?!
如锦见范姨娘满是震惊,微微笑着,不介意给她一些时间缓神。
过了片刻,范姨娘点点头:“小姐,姨娘明白了,明日会按计划行事。”顿了顿又问道:“小姐是什么时候知道当年之事的?”
如锦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掀起杯盖,瞧着里面冒出来的热气,眸光显得清冷:“如何知道的又有什么关系?姨娘只需要记住,如今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若是能够成功行事,如锦答应姨娘,会把三分之一的家财分给正青,不过姨娘还要答应如锦一事。”
范姨娘瞧着如锦,原以为沐家最能忍的是萧氏,才知道,沐家最能忍的是沐如锦,想着问道:“小姐还要姨娘做什么事?”
如锦佻了佻眼光:“这件事对姨娘还说很简单,如锦要姨娘答应,从今往后好好对待如默,切不可让她再受苦,她也是你的女儿,不是吗?”
范姨娘一愣,没想到如锦会提出这个要求,脑中浮出她那个胆小懦弱的女儿,确实也是自己十月怀胎,千方百计防着萧氏才生下来的女儿,想了想,点头:“是,姨娘答应小姐。”
如锦点头:“那便好,还有,陆姨娘那边如何?这些日子萧氏可有找两位姨娘的麻烦?”
范姨娘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她忙着接手沐家的店铺田地,根本无暇来顾及我们。”
如锦又点了点头,接下来便是安儿了…看向范姨娘:“姨娘先回去吧,小心莫让萧氏的人注意到了,如锦要去接安儿了。”
“小姐是说安儿吗?”范姨娘看向如锦,显得有些惊讶。
“是,已经寻回安儿了,安顿在府外。”
“若是寻回安儿了,那是最好不过了,姨娘猜想安儿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才会让萧氏发卖出去的。”顿了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小姐是要将安儿接回府吗?”
如锦点点头:“如今沐如婉的事定是让萧氏乱了阵脚,若她见安儿回府,定会更加惊慌,如此一来,计划会进行的更为顺利。”
“可是…安儿她是以与家丁私通之名被发卖出去的,如此回来怕是…就算安儿知道些什么事,也没人会相信她说的话,只会说安儿是为报复萧氏而胡言。”
如锦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姨娘顾虑的不无道理,不过安儿与家丁私通是被陷害的,不是吗?”
范姨娘又是愣了愣,点点头:“可是怎么才能证明安儿与家丁私通是被陷害的?”
如锦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依旧清淡:“验身即可。”这个法子虽然有些委屈安儿,却也是无奈之举,想来是萧氏的疏忽,当时只是随便给安儿安了个罪名发卖了出去,也是如锦该庆幸之处,幸好安儿没有失去清白之身。
范姨娘眼光一闪,明白了如锦的意思,点点头:“姨娘明白了。”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已经在沐如锦的掌握之中,只回来了一天,沐如锦竟能想出如此精密的计划,范姨娘不得不佩服,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打沐如锦的主意,如今的沐如锦绝对是她惹不起也不敢惹的。
想着站起身,朝着如锦屈了屈身:“如此,姨娘先行告退了。”
如锦点点头,瞧着范姨娘转身出了屋子,眼光渐渐敛下,浮出一抹深思。
“小姐,不怕范姨娘她……”
青碧的话还没说完,如锦便摆了摆手:“范姨娘清楚的明白,若是萧氏掌握了沐家,定是不会放过她的,如今她别无选择!”
青碧一听,明白的点点头,看向屋外,正巧绿瑶进来了,朝向如锦:“小姐,可以去见安儿了。”
如锦也看向绿瑶,起身:“绿瑶,你留在府上,虽然萧氏应该无暇顾及到我们,为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些好。”
“是,小姐,绿瑶明白。”绿瑶做事谨慎,留下她应付是最好的。
如锦点头,和绿瑶到了苑外,经过院子里只有几个打扫的丫环,向如锦行了礼,其中有萧氏的人,却也没在意,以为如锦是去珺林苑用午膳了。
苑外不远处,较为隐秘的地方,绿瑶已经让沐安准备好了马车,是专门出府置办物件的马车,虽然已经打算了让安儿回府,却要到明日才能让府上的人见到安儿,如锦不想在明日之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驾车的是家丁打扮的侍卫,还有一名婆子,如此就不会引起府门口家丁的注意了。
马车很顺利的驶出了沐府,往悦来客栈去了。
悦来客栈内,安儿呆在屋子里,有些焦急,想快些见到自家小姐。
“呯呯呯…”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后响起侍卫的声音:“安姑娘,小姐到了。”
安儿急忙跑到门前,打开了门,眼前站着的正是如锦,安儿站着,眼眶一红,朝着如锦跪了下去:“小姐…”
如锦急忙扶起安儿,柔柔的笑道:“安儿,这段日子让你受苦了。”
安儿急忙摇头,有些激动:“小姐,奴婢没有受苦,没有…奴婢只是做梦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小姐…”
“小姐,先回府吧。”青碧开口,出来的太久,只怕引起萧氏的注意。
如锦看向安儿:“安儿,你可还愿意回府?”
安儿愣了愣,重重点头:“小姐,奴婢的命是小姐的,小姐在哪,安儿就在哪。”
“只是…回府后可能会委屈安儿…”如锦有些自责,到底是她没有护好安儿啊。
安儿却不在意的摇摇头:“小姐,奴婢不在意,而且奴婢还有要事禀报小姐。”
如锦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先回去,有什么事情路上告诉我。”
安儿点点头,拿了床上包着的几件衣服,随如锦出了客栈,上了沐家的马车。
一上马车,待坐定,安儿便迫不及待的朝如锦道:“小姐,老爷昏迷是被夫人害的!”怕如锦不相信,紧接着道:“小姐,奴婢知道小姐不会相信,可奴婢说的是实话,是老爷亲口告诉奴婢的!”
最后一句话让如锦变了脸色,直直的瞧着安儿,有些激动:“你说是爹爹亲口告诉你的!爹爹他醒来过?”
安儿点了点头:“小姐,让老爷回府,本是想让回来养好伤势,可是老爷回府后休养了没几日,因为太过担心小姐,所以想动身去盛京寻小姐。夫人知道后,在屋子里拦下了老爷,当时奴婢在院子里等老爷,好像听到老爷和夫人吵了起来,后来听到夫人的大喊声,说是老爷因为不小心撞到桌子,伤口又裂了开来,昏死过去了,奴婢当时并没有怀疑。”
青碧递了茶给安儿:“安儿先喝口茶吧。”
“谢谢青碧姐姐。”安儿接过茶道谢,喝了一口之后,又接着对如锦道:“老爷昏迷后,方婆子便赶了奴婢回到婉锦苑,在婉锦苑里,奴婢被赵奶娘看管着,不知道府里的情况,有一日,赵奶娘突然告知奴婢,老爷昏迷了有一个月了,青嬷嬷和强子,还有小姐抓住的人都失踪了,而且还说这一切都是夫人所为,还说…小姐不是夫人亲生的…”
顿了顿,见如锦神色并无变化,虽然很奇怪,依旧接着道:“奴婢当时根本不相信,后来赵奶娘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冲撞了夫人,被夫人赶出府了…奴婢在婉锦苑,放心不下老爷,所以偷偷溜了出去,又偷偷进了珺林苑,引开了香梅,到老爷屋子里,想去看看老爷,奴婢刚跟老爷说了几句话,老爷便醒了。”
如锦凝眸,莫不是父亲并没有真正昏迷?可是父亲为何要在她面前假装昏迷?还是在那之后又昏迷了去?还有赵奶娘,听沐安打听到,赵奶娘被赶出了府,却不知是何故,原也不在意,只是如今听安儿说来,其中必有原由,心中满是疑惑,认真的听安儿讲下去。
“老爷很虚弱,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告诉奴婢,告诉奴婢他是被夫人推到桌子上才昏迷的,而且夫人还不让庞大夫进府来看老爷,只让吴大夫瞧,想让老爷一直昏迷下去…后来,老爷的话还没说完,香梅就回来了,见到奴婢在老爷屋子里,便去禀报了夫人,夫人让人将奴婢抓了起来,关在柴房,第二日便以奴婢与家丁私通为名发卖给了人牙子。”
安儿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卖给人牙子后,奴婢试图逃跑,却没有成功,后来有个嬷嬷瞧上了奴婢,将奴婢买下来,带到一个庄子上干活,那时奴婢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可是昨日有名侍卫找到庄子上,花钱将奴婢赎了去,还将奴婢带到了客栈,告诉奴婢那里很安全,让奴婢在那等,小姐很快会使人来找奴婢,奴婢便在客栈里等,果真,没多久小姐的侍卫便来了,今日奴婢终于见到小姐了…”
如锦拉住安儿的手,柔声:“是我让你受苦了!”
安儿摇头,说得真切:“没有,只要奴婢能再见到小姐,受再多的苦也无所谓。”
如锦笑了,笑意中带了一抹暖意,安儿还与前世一般,全心为她着想,眼光忽而一闪:“安儿,你可说见过那名侍卫?”
安儿点点头:“是,小姐,安儿记得他是好像是那夜救了我们的其中一人。”
如锦点了点头,应该是夙亦宸身边的洛天…突然间又想起夙亦宸吻她的那一幕,脸色不自觉一红。
“小姐,你怎么了?脸怎么红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安儿不知如锦心思,关切的问道。
如锦急忙摇了摇头,这种时刻她怎么能为其它事情分心,不管如何,先处理好沐家的事是当务之急。
瞧向安儿:“安儿,我无事,只是明日要委屈你了,我会请来验身嬷嬷为你验身,以示你的清白。”
安儿愣了愣,脸色微微一红,却是摇头道:“小姐,奴婢心甘情愿,并不感到委屈。”
“傻丫头。”如锦拍了拍安儿的手道,心中满是感动。
青碧瞧着,总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小姐这般模样总让她觉得像是历经风桑的女子?!
说话间,车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小姐,快到府门口了。”
“知道了。”青碧应了声,看向如锦。
如锦点点头,对安儿道:“安儿,为了不让萧氏有所防备,今日你还不能让府上的人发现。”
安儿点头:“奴婢明白。”只是方才的疑惑又浮上心头,小姐果真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吗?小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安儿知道,这些不是她该问的。
车内一片寂静,马车上的婆子朝门口的家丁打了声招呼,便进去了。
马车依旧停到了婉锦苑不远处的位置,青碧扶着如锦下了马车,安儿也下来了,侍卫和婆子驶了马车离开。
青碧朝着如锦点点头,到院子里,见无异状,便一脸着急的瞧丫环们道:“大家停一下,二小姐的一只耳环不见了,那是小姐十分喜欢的耳环,大家帮着找找,若谁能找到,这锭银子就是谁的。”
丫环们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走到青碧旁边,有丫环问道:“青碧姐姐,二小姐的耳环大概是掉到哪里了?”
青碧一指后院:“大概是在后院那边掉的。”
丫环们点了点头,纷纷走向后院,青碧手中的银子可是她们一个月的月钱了。
青碧看守院门的丫环点点头,那丫环立即让安儿进苑去,安儿趁此跑到了东厢院。
绿瑶正在主屋内打扫,见安儿回来,松了一口气,将安儿拉到了帘子内,如锦歇息的内屋:“安儿,从此刻起,你要一直呆在这里,直到明个儿夜里。”
安儿点点头:“绿瑶姐姐,安儿明白。”
绿瑶笑了笑:“晚上你便睡在外榻上,正好可以守着小姐。”
“是,谢谢绿瑶姐姐。”安儿也笑了起来,能再次回到小姐身边,真是太好了。
绿瑶摇头:“是我该谢谢你,在我和青碧没来之前,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小姐。”
安儿听绿瑶的话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想不出哪里奇怪,摸着头笑了起来,憨厚可爱。
“安儿,小姐还有事要办,我也要去陪着,先委屈你一个人在这里呆一阵子了。”
安儿点头:“我没事,绿瑶姐姐快去吧。”
绿瑶笑了笑,点头,转身往屋外走去了,出屋时,将屋门反锁上了,以防有人进屋去发现了安儿。
朝着不远处的碧点了点头,悄然的走出了苑子。
青碧见绿瑶出了苑子,走到后院,从袖中拿出了一只耳环,趁丫环们不注意扔在了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