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瞻心都碎了,捂着脸呜咽出声,“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
“以我的体形来攻击我……”
“你……”
“虽然我确实又胖了……”
“但你只关注我的外表,都不关注我的内在……”
“行了行了,”俞经纶一把扯下他的手,“早看出你练气八层了,厉害厉害。”
蔚瞻背对着他俩摆摆手,努力板着脸压抑快要溢出来的笑,声音低沉,他说:“这种事就不要说出来了,放在心里就好,毕竟我是个低调的人。”
俞经纶看他又开始耍宝,绕到他面前。伸出爪子,飞快出手,猛地一下戳到他肚子上,将他戳得一“噗”。
蔚瞻恼羞成怒就要打他。
榆非晚看他们闹,也不阻止,乖乖蹲在旁边等,看到别的住处陆陆续续已经有人出来才提醒他们俩要走了。
蔚瞻被俞经纶掐了好几下肚子,恼的不行,听到榆非晚说要走了,还抓着俞经纶想掐他几下。
俞经纶身子猛地一沉,从蔚瞻手里挣脱出来,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五层的传送阵旁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年龄小的十一二岁,年龄大的十六七岁,或坐或战,喜欢交友或关系好的就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不过,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俞经纶不认识。
没错,他在这里住了五年,认识的人却一双手就能算清。
俞经纶的到来没有引起太多人关注,他寻了个人少的地方默默坐下。
不一会儿蔚瞻就气喘吁吁地拉着榆非晚追上来了,“啪”地一声瘫在他面前。“啊——累死我了,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俞经纶看了呼吸都没乱的榆非晚一眼,再看气喘如牛的蔚瞻。
“……”
“你跑的时候没有运转灵气吗?”
地上的蔚瞻一僵,“……我忘了。”
又想起来自己是拉着人一起跑的,边哭边打滚,“嘤嘤嘤……你都不提醒我,嘤……”
榆非晚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羽睫轻轻颤动几下,俞经纶突然感觉像是有只小勾子在自己心里狠狠挠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渴望从心底升起,喉咙滚动几下咽了咽口水,他感觉自己变得有点儿奇怪了。
“我以为你是知道的,毕竟我们都修炼了好几年了。”
蔚瞻趴在地上停止滚动,没了声音。
等人到齐之后,一身黑衣的中年管事走出来说了几句话,大意是他们才练气期,让他们去秘境不是为了让他们获得多大的机缘,一宗的生活太平和了,他们需要多出去走走看看,而不是乖乖待在一宗被人保护起来。
当然,因为他们修为过低,秘境内又有数不尽的危机,所以他们一宗要先去天阳宗,再和那群修·真界公认的战斗力最强的剑修一起进入秘境。
俞经纶:……听起来好怂。
管事笑得一脸慈祥,说,不要觉得你们自己很弱。等你们修炼到元婴期,只要人还剩一口气你们就能把他救活,再往上甚至能活死人白骨生肉。要不那群向来眼高于天的剑修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保护你们。
说完就让他们从传送阵下去,到城门口和其他人会和。
万雪城里依然常年飘雪,俞经纶抓住一片“雪花”,他刚来这里的那一年是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还曾疑惑这里的雪为何不冷不化。
后来有了修为才发现,这些雪花都是灵气结成的晶体。
他看了看天,低头思索,难道万雪城的护城大阵是座聚灵阵?
城里除了修仙者还生活着为数不少的凡人,这些凡人世世代代和修仙者生活在一起,看到他们也不怕,有个老人甚至还和身旁的孙儿讲,他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刚才走过去的那个仙师,现在他已经很老了,那个仙师还和从前一样年轻。
这次去天阳宗,凤展阁和凰舞阁是一起的,仙姿缥缈的女修和仙风道骨的男修站在一起,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不过最吸引俞经纶目光的还是站在人群里的凤文修,毕竟他整个人都和周围其他的人不同。
和俞经纶上次看到他时相比,他今天的脸色更加苍白,看起来随时会倒在地上。
羽纤雪一袭烟紫色长裙,青丝简单挽起。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打扮,却将在场所有的女修都比了下去。
她扶着凤文修的手臂,眼神却明目张胆地落在其他男修身上,看到容貌妍丽的女修还会打量对方一阵。
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弄得好几个女修都满脸不悦,但顾忌她身边人的身份,又不好明着发火,只能暗中瞪她一眼。
“铛——”
城中央传来一声悠远的钟声,带着古老的气息。
俞经纶甚至隐隐约约嗅到了一阵淡淡的铜锈味儿。
钟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神情恍惚,那一刻,整个万雪城内除了钟声再无其他声响。
这道钟声响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停下的那一刻,城中万籁俱静。
“回神了。”
凤文修语气柔和,却唤回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我刚才怎么了?”蔚瞻有点懵。
“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突然就失去意识了,”榆非晚皱眉。
“我……我也不知道,和你们一样。”俞经纶紧张的手心都汗湿了,他说谎了,刚才整个过程中他都是清醒的,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有个声音却告诉他——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即使是你觉得可以信任的人。
这个声音已经陪伴了他五年,帮他解决过很多修炼上的问题,他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有什么目的,他只知道,它不会伤害自己。
凤文修走到城外的空地上,从衣袖里拿出一只小巧玲珑的袖珍小船,双手掐了个法诀,小船瞬间变成了长几百丈,宽几十丈的巨船。
羽纤雪看到巨船眼睛都亮了,上前扶住因为掐诀有些气喘的凤文修,“文修哥,我们快上去吧,免得耽误时间了。”
凤文修什么都依着她,闻言柔柔地笑,他说:“好。”
俞经纶三人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飞行法器,整个人都是懵懵懂懂的,亦步亦趋的跟着前面的师兄行动。
“好大!好高!!”走到破云舟边时,蔚瞻仰头往上看,一时竟觉得这船是与天平齐的。
破云舟在东修·真以防御强,速度快闻名,别的飞行法器到天阳宗需要三四天,破云舟只需一天即可到达。
俞经纶三人围成一个三角形,规规矩矩地坐在甲板上。
“你们说这船真的在动吗?我怎么感觉不到呢?”蔚瞻捂着肚子,脸白的和凤文修有得一拼。
“当然在动,你脸都白了。”俞经纶说。
榆非晚摇头,“我也感觉不到。”
旁边的某位师兄听到他们的对话,转身道:“破云舟稳的很,你们当然感觉不到它的晃动。听说这艘飞行法器受到元婴期前辈的全力一击,你坐在船上也感觉不出来。”
“真厉害!”蔚瞻惊叹。
他们出城的时候正是傍晚,到达天阳宗时刚好天亮。
和一宗依城而建不同,天阳宗是建在群山中的,一把黑色的擎天巨剑仿佛自天际而来,直直地插·在山峰之间,散发着强烈的剑气,俞经纶站在破云舟上仿佛都能感受到一股割裂的疼痛。
天阳宗对一宗并无空禁,破云舟直接落在某个山头上。
下落之后,立马有天阳宗的人将他们带到安排好的住处。
俞经纶看周围的一切都觉得新鲜,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大的山,这么多的树,还有——好多木屋。
就在他看得开心的时候,一个背负重剑的男人,沉默的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下意识地转头继续看,就看到那个男人走着走着突然抽出背后的剑隔空一斩,离男人百米开外的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应声而断。
俞经纶:……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