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我说了,我的时间很紧张。”
席白川在椅子上坐下,端详着他,“老将军今年也年过半百了吧?”
安温平不知道他这是何意,只得道:“是,老朽已是风烛残年。”
把话说成那样,其实只是在谦虚,但席白川如同通透的人,此时却像是听不懂似的,竟颔表示同意:“是啊,你都是风烛残年了,一辈子都在忙碌,都没好好休息过,本王也是体谅你,不如从今日开始,你便解甲归田,如何?”
解甲归田,说白了,就是要罢了他的权利!
“王爷!”安温平大惊失色,他没想到他竟然上来就说这种话,惊愕地跪倒在地,“敢问王爷,老朽做错何事,要收到这般惩罚?”
席白川摇摇头,一本正经道:“老将军此言差矣,这不是惩罚你,而是体恤你,你看你,前半辈子为我父王征战,后半辈子为我筹谋,多累啊,倒不如交了权,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安度晚年,岂不是更好?”
安温平握了大半辈子的权利,此时让他什么都没有,他怎么可能甘心?
他连忙道:“老朽的命都是老王爷给的,理应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老朽虽年过半百,但也并非完全无用,还请王爷再收回成命,再给老朽一个机会。”
席白川原本脸上还挂着和煦的笑,虽然实际态度并不好,但起码是做了表面功夫,然而,在听到他这句话后,他神色骤然一变,倏地蹲在了他的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颈.
“给你机会?我给你机会,你什么时候给我机会?我让你不准动联姻使团你听了吗?我让你不准伤害玉珥你听了吗?在你眼里,我这个主子是不是只是一个摆设?我说的话,你可以一句都不听,依旧我行我素,想干什么干什么,是吗?嗯,回答我!”
当他得知使团被截杀的那一刻,他就恨不得将这个自作主张的混战狠狠揍一顿!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截杀使团,怎么敢射死联姻公主,那个公主还是苏安歌,当她看到玉珥为之崩溃的时候,他真恨不得……
安温平战战兢兢道:“老朽绝不敢如此亵渎王爷……”
席白川呼吸不稳,冷笑连连:“你怎么会不敢?谁让你去截杀联姻使团的?我有没有让人带回命令给你,不准动使团,你还是动了!”
安温平辩解道:“老朽只是不想看王爷再如此一意孤行下去。”
“我一意孤行?呵。”席白川松开掐着脖颈的手,慢慢起身扶住桌子背对着他,“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个计谋高明在何处?”
安温平道:“截杀和亲使团,给顺国送去消息让他们以为是蒙国下的手,再给蒙国送出消息让他们以为是顺国下的手,如此一来,两国必定闹翻,必定开战,等他们打得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最差还能吃下一个顺国,为灵王报仇,这样的计策,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