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河子坐在地上，沉吟一会，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不错，虎子已经变成了活死人说白了就是一行尸走肉”。

他讲完这句转过头来看我的表情，他也许是以为我会是满脸的惊愕的表情，但是，我没有，我的内心反而很平静，因为，即便虎子变成了活死人，那么，他也算是一种活着吧，至少，他还有肉身，他不会腐烂，更不会被火化成灰，还有最起码的是师娘还能看到自己的儿子还活着，不会有中年丧子之痛，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像没有生过似的，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这也是师父最大的苦心吧。

“你知道，活死人最后会展成什么东西吗”老二河子再次看向我，他那双阴冷的眸子透着寒光紧紧的锁紧我，像是一种警告一般。

“最后，会展成什么”我持怀疑的态度。

“人魔”老二河子，仿佛，不假思索般的夺口而出。

“呵，人魔，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人，成疯成魔，也就变成了人魔，可虎子应该算是那种呢”

我叹息一声，眼睛望向湖水，感慨良多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讲得真对，即便是苟延残喘的活着，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也比那死去好吧这也正是为什么大多数不能正视生死，看透生死，所以，它们总是不择手段的想要活着所以，就造就一种可怕的现象，有得人，不死而死，有得人未死先亡，有得人已死却生阳间阴市，生死是要等换的，所以，有人活着，就得有人死去，死去的人想要复活，就得有无辜的活人死去，生死轮回不过是一次次交换的过程

“你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讽刺的事情吗”老二河子绵里藏针的说道。

“什么我当时并不清楚，他要讲什么，所以，只好这么问。

“阴阳大师，邵兴泽，可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把自己的爱徒培养成道行高深的阴阳先生，把自己的儿子做成邪恶于世的人魔他是想让你俩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天敌，让你俩做困兽之斗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师父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我望着湖面被冷风吹花的湖面如是说道。

“你，你真的以为你的师父如此高尚吗”老二河子唏嘘的说道。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意思，他是我的师父，与我有恩，我一个做徒弟的决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老人家的”我摆明自己的立场，即便，师父也是可恶的人魔，也是以吸食活人魂魄而生，但他毕竟是我的恩师，况且，他也做了那么多的善事，也不能把他这个人一笔抹杀啊。

“呵，嘿嘿“老二河子看着我嘿笑起来，仿佛带着身体最后的那么一点力气：”你是不是以为我又要讲你师父坏话呢”

“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担心吗至少在你心里，师父从不是一个好人，对吗”我想要赌回老二河子的态度。

“世间善恶与是非，自有旁人去评判，我们多说无益啊”老二河子在这个时候摆出这样的姿态，也实属难得啊师父，在他眼里即便多坏，毕竟也是故亡之人，说多对谁更没有好处。

“请教你一个问题，活死人到底能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活着呢”我抛出这个问题问老二河子。

“当然不一样他和我们本质的区别就是，我们是人，是活人，而他是活死人，中间带着一个死字”

“这个，我当然清楚”我有些恼气，感觉老二河子没有说道点上，他看我反应倒是不以为然，他继续说道：

“活死人，本质上，还是死人，他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儿女情长，他比我们这些有着呼吸跟脉搏的活人还要脆弱所以，他不会长久的，但也不是绝对的，那么，就是你师父让他变得在邪恶一点去做一个该千刀万剐的人魔，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你会眼睁睁的看着吗”

“正义和邪恶终会找到平衡的点都有相互妥协的时候，我和虎子绝不会做出同室操戈的事情来得那样会被人耻笑的”

“那么，好，问题来了，请你以后不要再用，扶危济贫，匡扶正义的话来标榜自己了，不然，那样的话才会更被人耻笑的”老二河子像是在嘲笑我。

“其实，你也清楚，我想要的是想不让身边的亲人受到任何的伤害，身子虎子能变得好起来，我想让他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而不是一个活死人”说到激动处，我感觉自己能一脚就能越过秋山湖似的，但现实是我不能，只要，我敢伸脚，就有坠湖的可能，或许，就像现在关于虎子的问题吧，我是不能伸手触碰的，否则，会在这件事上再起波澜。

“虎子，还有救吗如何才能让他恢复一个正常人的水平呢”

“什么都不是绝对的，我不能妄言能，或者不能，因为，一切皆有可能生，不是吗”

“你不觉得这是废话吗”我对老二河子的话嗤之以鼻。

“你问我我才这样讲的啊”老二河子好像觉出自己的尴尬，他随即说道：

“你不觉得你自己就可以办到吗”

“你这样讲，还真是抬举我，但，我可以非常清楚的告诉你，我真的做不到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就不再这里跟你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