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李文进惊魂初定,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张佑,他实在是太震惊了,太可怕了,他万万也想不到,自己这个义子的医术已然高明到如斯境地,断根重生,简直就是神仙手段。
之所以用可怕来形容,是他突然之间联想到,假若让宫里的宦官们得知这个消息,还不得打破头的来找他,一旦他以此要挟,想要朱翊钧的性命简直轻而易举。
“你还帮谁治疗过?”
“就老邢一个人,孩儿跟他亲如兄弟,第一次又没把握,他自愿当试验品,所以……”
“后来既然成功了,为什么没有帮别人治过?”李文进不解的问道。
张佑说道:“孩儿还想多活几年呢,这种事儿一旦传出去,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还算你小子有点儿脑子,知道害怕。此事就此打住,对谁都不能再说,包括太后娘娘。”
“可您呢,孩儿其实早就想帮您治了,一直犹豫……”
“用不着犹豫了,咱家不用你治。”李文进语气坚决的打断了他。
“为何?”张佑十分不解。
“没有为什么,为父虽然也曾后悔过当初的冲动,不过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已经习惯了……”李文进摆了摆手:“不说这件事了,你跟娘娘的事儿咱家也懒得管你们了,好自为之吧。你走吧,为父想一个人静静。”
张佑明白李文进此刻的心情一定很乱,叹了口气,一边暗暗感慨,一边起身告退。他知道李文进为什么拒绝自己的提议了,说白了,还是因为李纨,不然的话,若非痴爱,又有哪个位高权重的大太监可以拒绝如此诱人的诱惑?
这个痴情的老男人,跟他一比,张佑简直无地自容。
另外,李文进的反应如此强烈,也让他的心情沉重起来,真的要放弃李彩凤么?要是能把她接到江南就好了,只是,大臣们虽然对朱翊钧出宫反应不再如以往那么激烈,换到太后身上,怕仍旧是难如登天吧?
放弃肯定做不到,李彩凤所给予他的感受,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给他。
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心事重重的回府,进门便问门房:“骆思恭来信儿了么?”
“回老爷,没有。”门房答道。
如今张佑功成名就,还有了家世,府中上下,倒有多半数人称他为老爷,相应的,李烁也就变成了太夫人。
张佑微微额首,快步进了大门儿,门房跟在他的屁*股后头说道:“刚才海棠馆来了个姑娘,给老爷送了一封信,说是她家若兰姑娘邀老爷过去一叙,若兰姑娘可是京师最红的头牌,无数达官贵人趋之若鹜,却连手都牵不到,老爷真是艳福不浅啊。”
从满脸艳羡的门房手里接过一封带着淡香的牛皮信封,张佑忍不住微微一笑,一边拆开一边说道:“狗屁艳福,老爷我都快愁死了。”
“有什么好愁的,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人生匆匆,及时享乐,愁半天也解决不了问题……”
“行啊老段(实在想不起来这门房有没给他起名了,反正也无关紧要,就这么着吧),想不到你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筐,倒有如此见地,回头去账房领十两银子,就说我赏你的。”张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忍不住打断了门房,同时信也展开,但见上边几行娟秀灵动的小字:一别经月,一直为大人风采倾倒,近闻大人又要离京,再见不知何时,情难自抑,冒昧相邀,奴家扫榻以迎,静待大人光临,还望大人莫让奴家失望——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