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下着定语,张佑打断章顺生说道:“张大人无需自责,本宫的手下也没有查到线索。只是,吴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又涉及到那本账本,此事还得想办法查个水落石出才成,不然的话,咱们怕是没有办法向朝廷交代啊。”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大都督放心,此事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唔,”张佑懒得再看对方表演,摆摆手:“那就先这样吧,本官一路疾行,实在是乏的很了,有什么情况,尽快报与本官知晓也就是了。”
打发走章顺生,时间已经不早了,张佑和李妍回房歇息,一番云*雨倒也不消细述,完事之后,李妍疲乏至极,说了会儿话便沉沉睡去,他却辗转反侧,毫无困意,索性披衣下床,出了房间。
江南自与北方不同,时进三月,草长莺飞,暖暖的空气中隐有花草的芳香。
“花繁柳暗九门深,对饮悲歌泪满襟。数日莺花皆落羽,一回春至一伤心。”
张佑刚刚走出小院儿,便听隔墙有一名男子的声音传来,伴随着长长的一声叹息,不免好奇起来,迟疑了一下,略提高些声音说道:“何人借诗伤怀?莫不也是今朝春闱落第之人么?”
此诗乃是唐代诗人钱起落第伤怀之作,张佑恰巧知道,这才有此一问。
墙内略静片刻,一道人影自院门走了出来,借着外边张挂灯笼的光芒,果见对方一袭长袍,三十许年岁,头戴东坡巾,正是读书人的打扮。
“公子也是今次春闱落第之人么?”
听对方这么一问,张佑顿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略迟疑一下,点点头,假意轻叹一声说道:“正是,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京城多日,倒面生的紧。”
他早已脱去了蟒袍,如今只着一袭石青色道袍,连冠都没戴,披散着头发,倒也不怕对方看破自己身份。
“不敢当,在下石开,字文畅。兄台也是洞庭人么?怎么瞧着面生的紧?”
“小弟张顺,字顺之,乃是京城人士,那晚张榜之后,心情郁闷,早听说江南风光独秀,便和家人商量,出来散散心。”张佑说瞎话不用打草稿,说罢好奇的问道:“听石兄的意思应该是当地人吧,如今归乡,怎么不回家呢?”
“不瞒张兄,此次入京,在下是抱着破釜沉舟之心的,为此,拙荆甚至从娘家借得五十两纹银,如今名落孙山,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虽至家门,实在是无颜去见拙荆啊。”
张佑正愁人生地不熟,闻言心中一动,笑道:“既然如此,正好小弟初至贵地缺个向导,不若兄台便陪小弟几日如何?不白让你陪,每天五两纹银,若小弟多待些时日,你也好回家和嫂夫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