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避讳此乃规矩,誊录的人按照规定是照章抄写的,不过有的时候誊录的人觉得一篇文章不错,会帮着改过来,此乃特例,不在范围之内,将来对照时万一查出来,是重罪,所以这种情况只是少数。
朱翊钧也觉得这篇文章写的很好,本就动了爱才之心,闻言呵呵一笑:“别说,朕还真有这打算,既然你张大才子求情,余大人,你怎么看?”
“恩从上出,既然张大人和陛下都愿意给这个考生一次机会,微臣自然没有意见,便将其选进来吧,就是子诚刚才的话,万一将来高中,传出去也是一番佳话嘛。”
“很好,既然你没意见,就这么定了,”朱翊钧给这事儿定了调子,接着一笑,说道:“别说,朕还真好奇这个考生是谁呢?将来万一得中,岂不就是天子门生了嘛。”
说的好,他都这么欣赏了,那考生还能不得中?
张佑暗笑,玩笑道:“那这事儿还必须得传出去了呢,不能让陛下您一人落好,微臣怎么也得吃他一顿席面吧?”
朱翊钧还就稀罕张佑这般语气跟他说话,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嗯,说起来,这人可算是咱们三个人的门生了,将来若他真得赐宴机会,咱仨可得同时受他一礼才行。”
余有丁暗暗佩服张佑,心说能怪人家得*宠*么,一句话就套上近乎了,可惜这种话,别人就算能想到,恐怕也不敢说吧?
想着,他凑趣道:“如此说来,这位考生可了不得了,微臣也实在好奇此人究竟是谁,别的不说,这运气可是没的说了。今后两场,但凡他的文章没毛病,微臣可得给他个好名次了。”
朱翊钧点点头,说道:“也别太过刻意,这场算他有福,后两场还得看他文章,若实在不成,也不用顾忌朕和子诚的面子,黜落便是。”
又说笑几句,朱翊钧终于注意到时间,下炕告辞,余有丁也不强留二人,亲自送到门口,这才转身回去。
曹爱金早就在大门外等着了,和来时一样,朱翊钧和张佑上了一顶轿子,闲着无事,张佑继续翻看抱回来的那些没看过的文章,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朱翊钧闲扯。
如此直到回到乾清宫,卷子基本也看完了,朱翊钧一边让他坐到炕上,一边问他:“怎么样,选出来的这些还算不错吧?”
“嗯,确实挺好,如此说来,这届考官还算尽职尽责……对了陛下,您出的那道‘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若微臣没有记错,应该是出自《论语》吧?”张佑突然注意到炕桌上摆着一本《论语》,边说着话边顺手拿了起来,随手翻看。
“又跟朕谦虚,你这大才子,这还能记错么?”朱翊钧笑道,一边吩咐旁边伺候的宦官上茶。
茶水刚倒好,小宦官恭恭敬敬递给张佑时,他突然一声惊呼:“不对,考题泄露了。”吓的小宦官手一哆嗦,茶杯顿时摔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朱翊钧却顾不得发怒,匆忙问道:“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