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儿,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君父,万没有跪你这等人的道理!”
……
学子们义愤填膺,老鼠胡子却不为所动,听了片刻,突然嘻嘻一笑,摆了摆手:“行,你们有种,给老子继续打,一直打到他们磕头为止,”说着变色:“操,老子还就不信了,今天收拾不了你们,老子就不姓牛!”
他的伴当们闻言,抡起老拳,就要再次大打出手。
“够了!”思涵突然娇斥道,她一直在等待着张佑他们出手,可惜等到现在,他们也只是冷眼旁观,好像并无出手的打算,这让她愈加气愤,终于忍耐不住站了起来:“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马上住手,不然休怪姑奶奶跟你们不客气。”
其实她误会张佑了,张佑不是无动于衷,只是有些走神罢了。一向以来,其实他真的不怎么喜欢这个年代的读书人,总觉得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没什么真才实学,不过是仗着多读了些孔孟文章,便目中无人,一门心思的钻营着名传千古,沽名卖直,还标榜什么文人风骨,其实不过就是一帮子只知道纸上谈兵之徒吧,于社会发展无功,于社稷生民无利,搅屎棍子似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更欣赏的其实是宋朝的文人,崖山之役,南宋灭亡,十万军民跳海殉国,那才是真正的风骨——明末有一文臣,知名算师算他某日定有大难,谁知到了那一天居然什么都没发生,后来他更是官至上书房大臣,一日在某王爷宴会上见到那名算师,他便有意***:君算亦不准矣,你不是说我某日大难临头么?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算师轻叹一声回他:那天本是群臣赴难之时,你硬不死,我有什么办法?文臣略一琢磨,大羞而走——原来那天正是崇祯皇帝煤山上吊之日。
好大的讽刺啊!
这正是张佑对读书人不感冒的根本原因,只是当他看张辅之和方从哲他们不畏强权奋起反抗时,他突然改变看法了:自己的想法有失偏颇了,这些人还是有救的,然后他便一边出神,一边好奇这些读书人究竟能不能坚持到底。
李妍他们都看他脸色行事,他不发话,别人自然也不好多嘴,倒让小思涵抢了风头。
思涵正当妙龄,跟了张佑这段时间养尊处优,小脸蛋儿粉扑扑的,个子也蹿了一大截儿,俏生生站在那里,瞧的大厅众人同时眼睛一亮,心里却忍不住为她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暗想坏了,那牛三宝放着雅间儿不去,摆明就是冲这些外乡人来的,小丫头不识趣,怕是要引火烧身了。
“姑娘好意张某心领了,赶紧坐回去吧,你惹不起他们的,别给你家主人惹来麻烦。”张辅之更是抢着说道,感激思涵的同时,隐隐有些瞧不起张佑,亏得刚才还觉得他不错,如今看来,居然比不上一个俏丫鬟,真是高看他了。
方从哲他们也是这等想法,老鼠胡子却已嘿笑着开口:“晚了……小丫头,在这太仓地面儿上敢跟老子自称姑奶奶的你可还是头一份儿呢,来来来,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儿!”
说着话,他慢条斯理的向思涵走去。
合厅之人尽皆惋惜,完了,这下真是惹祸上身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