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咬咬牙,心说管它的呢,徐阁老真要怪罪下来,大不了投靠张佑也就是了,瞧他如今这势头,未来谁主江南还真说不定呢。
有了这想头,两人反倒坦然下来,再次默契的对视一笑,和同桌之人拱拱手,一前一后出了雅间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推杯换盏之间众人已是有了酒意,徐邦瑞自饮一杯之后突然对张佑说道:“子诚大人招呼这许多富绅名流面子不小啊,便家父和徐阁老出面,怕是都请不来这么多人……”
“徐兄莫非是怕小弟镇不住场子么?”张佑笑着打断了他,他傲然一笑,说道:“你别说,愚兄还真有点儿担心,江南这地方的人都欺生,别看你背后有万岁爷支持,真想让他们都听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说着一顿,他又道:“不过也没关系,愚兄和文晖毕竟毕竟都是万岁爷的臣子,他们若敢不听话,自有我们来收拾他们。”
合着你俩是来帮老子镇场子来的呗?
张佑腹诽,心说老子要是信了你的岂不成了傻子?
魏允祯和徐斌笑意盈盈,旁边的松江首富徐泾一脸揶揄,气氛突然变的微妙起来,王世贞有些担心的看了张佑一眼,生恐他年轻气盛,按捺不住。
陈永年和郑宽夹在中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暗暗却有些奇怪,莫非徐邦瑞和徐斌此来纯粹就是砸场子的?魏国公和徐阁老老奸巨猾,应该干不出如此低等的事情吧?
张佑突然笑道:“看来徐兄确实是不相信小弟的能力啊,这样吧,枯坐无味,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前朝有个宰相,叫什么就不说了,六十多岁因病引退,皇帝赐金,礼遇还乡,此公却是个闲不住的,四方游历,很少在家待着……”
众人不知他怎么讲起了故事,神色各异,徐邦瑞和徐斌等虽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好意思打断,只能捏着鼻子听下去。
“有一次他到了一处地方,结果装钱的荷包被小偷偷了,本地主政的知府知县全都是他的学生,按道理来说,只需一句话,肯定不愁吃穿,你们猜怎么着?”
说到此处,张佑停了下来。
这下徐邦瑞都被挑起了好奇:“怎么着?难不成还乞讨不成?”
徐斌也笑道:“下官倒觉得,此公曾经官至宰相,定是个要面子的,兴许从朋友处周借一番也未可知。”
王世贞含笑不语,他有点儿佩服张佑,任何时候都有一种掌控全局的能力,相比较起来,徐邦瑞和徐斌别看岁数大他很多,却要差上些火候了。
张佑摇摇头:“徐大人猜的还靠谱些,徐兄可就差之远矣了,实话说吧,此公是个犟种,连自己的弟子都不愿开口求助,更别提跟朋友周借了,他居然随意找了个富家,应聘做了个教书先生。”
这话意有所指啊,众人下意识的望向陈永年,曹升更是心头一动,心说大人怎么扯到这上头来了,岳丈人虽不咋地,毕竟是杭州的首富,应该极力拉拢,而不应该出言打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