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登瀛将房契又推了回来,笑道:“瞧大人这话说的,下官这不是刚刚听说大人想从金陵城买处房子嘛,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正好下官有一处闲置的,虽然小了点儿,却一直有人收拾着,搬进去就能住……当然了,主要还是谢谢大人赐词之德,这几天浅浅每天都唱您送她那词儿,怡红院的生意更火了,这可都是大人您的功劳,下官也有点儿小私心,想让大人得空时再多送浅浅几首佳作。”
“这样啊,听四娘说,怡红院的生意这几天确实不错,不过应该和年关更近有关,我那随手之作,应该还没这么大威力吧?”
“大人您就别谦虚了,按理说江南不缺才子,不过,只要提到您,就没一个人不翘起大拇指赞一声好的……当然了,下官也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毕竟大人您也有幽兰馆嘛,只求大人十首作品,能有个两三首匀给怡红院下官也就心满意足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管对方是不是真心吧,张佑也懒得再跟他来回拉扯,说道:“好吧,既然你硬要送,那我可就受之有愧了,至于诗词嘛,有合适的,自然少不了浅浅的。”说着话将房契拿起来,随手递给了旁边的李妍。
“有大人这句话卑职可就放心了,对了,北司衙门选址下官也找好地方了,就在玄武湖附近的覆舟山,抽空大人去看看?”
“行,玄武湖好啊,风光秀美,覆舟山地势险峻,尤其靠近玄武湖一侧,势如刀削斧劈一般,若是能够开凿山腹做一诏狱,关进里头的人犯想要跑出来可就难了。”
“大人跟下官想到一处去了,下官也是这么琢磨的呢,衙门就建在山脚,然后向山腹挖掘,一直打通到临湖一侧算是后门儿,正好抛尸。”
徐登瀛说的和京师诏狱构造差不多,张佑并不反对,诏狱嘛,活着从正门进,死了从后门出,走上一趟,还能囫囵个活着出来的屈指可数,不然也不能成为官员眼中地狱般的存在了。
“很好,回头知会工部户部一声,就按你想的来吧。”
徐登瀛答应一声,又客气两句,起身告辞。张佑一直把他送出大门儿,临上马,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大人,您还不知道吧,徐珍被徐阁老禁足了。”
张佑眼睛微眯:“怪不得这几天看不到他了,因为什么啊?”
“下官也不清楚啊,好了大人,下官告退了。”说罢,徐登瀛穿蹬上马,马背上冲张佑抱拳行礼,在一伙飞鱼服的簇拥下策马而去。
“子诚,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没有你的词怡红院的生意也不差,再说了,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又不光指着一家妓*院过活,犯的着送一处宅院么?会不会是想要投靠你来了?”李妍问道。
张佑摇摇头,收回视线,边往回走边道:“投靠倒不至于,此公老奸巨猾,最善审时度势,按照我目前的势力,怕还不值得他彻底倒向我,未雨绸缪提前铺垫的可能更高一些,另外,我倒觉得,前边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反倒是适才最后那句才是重点。”
“徐珍被徐阶禁足之事么?怎么讲?”李妍有些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