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儿众人同时怔住了,好半晌,魏允祯才最先反应过来,起身绕到门口冲张佑抱拳笑道:“好啊子诚大人,你这是存心给我一个惊喜啊。”
“是啊文远兄,您这不声不响的就跑到江南当巡抚来了,兄弟闻听消息,开心的不得了,这不,听说杭州府的陈老爷要给您设宴接风,腆着脸皮就赶过来了……”
陈永年脸一红,魏允祯瞪他一眼,接过了话茬儿:“陈老先生也是,怎么没请张大人呢?我跟子诚可是素识,待会儿吃饭时,必须罚酒三杯。”
说罢哈哈一笑,陈永年赔笑一声,连连答应,算是将话题揭了过去。
北镇抚司直接对皇帝负责,镇抚使的品级虽然不高,权利却大的很,即使在场众人不喜欢张佑,仍旧得捏着鼻子将他让进雅间,还得紧挨着魏允祯,坐了上首。
“刚才听徐三爷说你最近忙着曹大人的案子,怎么回事儿?不是听说是暴病而亡么?”见礼坐定之后,魏允祯关切的问道。
徐珍有些尴尬,张佑的突然出现,确实弄的他有点儿措手不及,闻言下意识的端起了茶杯,借着品茶掩饰。
张佑没搭理他,瞥了柳传芳一眼:“文远兄的消息有点过时了,小弟亲自看过魏大人的尸体,实在是中毒而亡,不过凶手已经找到了……”
“哦?大人神速啊,昨天不是还说没有眉目嘛。”关心则乱,柳传芳下意识的接过了话茬儿,眼神飘忽,显得有些慌乱,他有点儿搞不清张佑是不是故弄玄虚。
“柳大人怎么了?好像有点焦虑啊?”张佑笑道。
柳传芳眼睛骤眯,干笑一声道:“大人说笑了,这事儿乃卑职上任之后发生,大人适才说找到了凶手,卑职自然关心了。”
“我看是关心则乱吧?”张佑笑眯眯的说道,目光却锋利如刀,定定的望着柳传芳:“综合各方面证据,我很有理由怀疑,毒害曹大人的幕后真凶便是你柳传芳!”
柳传芳只觉耳内轰的一声,蹭的站了起来,面红耳赤的格格一笑,道:“大人开的哪门子玩笑?就算卑职和曹大人有些冲突,不过因公,私谊还是不错的,说卑职毒害于他简单,不过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情,只是证据呢?前番可是查过账目了,毫无错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柳大人真的以为区区伎俩便能瞒的过本官么?实话告诉你吧,来苏州之前,本官已经派杭州卫将修堤的银库封了起来,此番来苏州,一来给文远兄接风,二来就是告诉众位富绅,上百万两的银子不是小数目,到底是谁出借的赶紧告诉本官,本官原封不动的退回,只给大家一个时辰的时间,一旦逾期仍旧没有人主动承认,那对不住了,本官只能将其充公了。”
话音刚落,嗡声四起,所有人都被张佑这番话弄蒙了,柳传芳更是乱了方寸,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徐珍。
张佑瞧的清楚,心中一动,再次高喝道:“来人啊,请徐三爷出来一下,本官有点儿事儿跟他聊聊……文远兄,不好意思啊,诸位,对不住了,本官去去就来。”说罢起身出了雅间儿,接着不留行客和李妍已经匆匆到了雅间门口。
“等一下,徐三爷可是本官的贵客,子诚,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么?”魏允祯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阴声说道,脸色已然阴沉的如要滴下水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