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涌,张佑轻咳一声,分开人群走上台阶和陈氏并肩而立,在一众惊讶的视线当中开口说道:“诸位乡亲父老们稍安勿躁,曹公被害,大家的心情本官十分理解,诸位放心,本官一定会竭尽全力抓到凶手,为曹公报仇雪恨,同时还会上书朝廷,为曹公请命,建祠供奉,以慰曹公英灵。”
话音刚落,陈氏便在旁边介绍道:“这位就是北司镇抚使张佑张大人了。”
众人恍然大悟,乌压压跪倒一片……
“嫂夫人,子初兄呢?”打发走那些来吊唁的百姓们,一边往院内走张佑一边好奇的问道,按说这种事情该曹升出面才是,万没让陈氏抛头露面的道理。
陈氏神色一黯,愧疚的说道:“总归都是民妇的不是,昨日回娘家,家父居然要民妇与相公和离,民妇气不过和他们大吵了一架,回来后跟相公一说,相公一下子就被气倒了……大人来的正好,请大人给我家相公瞧瞧吧!”
所谓和离,和休妻相对,属于一种离婚制度,指的是双方自愿的情况下结束婚姻关系,唐宋常见,明朝时理学盛行,虽然仍有这个说法,真正和离的却是凤毛麟角一般了。
张佑等人同时一愣,李妍快人快语道:“妹子,不是姐姐说啊,你娘家忒也势力了,曹大人可是尸骨都没凉透呢,这就……”
张佑轻咳了一声,李妍反应过来,将后边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换上一声轻叹,是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不过让陈氏更加难堪罢。
“嫂夫人你不用愧疚,你对子初兄不离不弃,咱们都看在眼里呢,子初兄能有你这样的妻子,乃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不说这些了,先去看看他吧。”
陈氏轻叹一声,边引着众人进了后院儿,嘴里不停:“大人谬赞了,李大家说的没错儿,我父母他们确实忒势力,民妇也是藏不住话,让相公也跟着受气。”
“张大人来啦?”说话间进了正堂,曹夫人从西屋迎了出来。
“子初呢?没什么大事儿吧?”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胸闷的慌,让大人们见笑了。”曹夫人听到陈氏刚才的话了,明白张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忍不住有些埋怨的看了陈氏一眼。
陈氏黯然低头,张佑瞧的清楚,说道:“夫人别怪嫂夫人,我与子初兄一见如故,你们都别拿我当外人才好。”说着话当先挑帘儿进了西屋,曹升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脸红的望着张佑打了个招呼。
张佑最明白病人的心理,轻松的打趣道:“想不到子初兄还有公瑾之能嘛,公瑾有定国兴邦之大才,惜乎气量狭小,最后竟被孔明活活气死了,你这莫非也要步其后尘不成?”
曹升尴尬一笑,说道:“让大人您见笑了,学生……”
“行啦,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连点儿气都受不了,我要是嫂夫人啊,干脆就跟你和离算了……男子汉大丈夫嘛,哪儿跌倒哪儿爬起来,不是老泰山瞧不起么,就干出点儿让他刮目相看的成绩,怎么能受点挫折逃避呢?站起来,像我这样活动活动,我就不信你还胸闷。”
张佑做了几个扩胸的动作,曹升好像着魔一般,竟然真的下地站好,跟着他做了几次,吓的曹夫人面色大变,陈氏也有些担心,暗暗责怪张佑说话不靠谱,怎么能火上浇油呢?
“怎么样?还胸闷不?”张佑并未留意二女心思,停下动作,笑眯眯的问曹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