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挪用银子了么?”张佑问道。
曹升摇头:“没有,家父好歹也是知府的佐贰(副职),反应那么强烈,柳大人也就打消了念头,此事算是不了了之了。”
“还有别的么?”张佑又问。
“应该没有了吧?毕竟柳大人来的时间还没多久。”曹升沉思了一会儿才道。
“嗯,”张佑迈步向外走去:“我知道了,出去说吧,里边有点儿阴森。”于是众人移步到了外边,阳光普照,气氛果然松快了一些。
“凶手是谁暂时还无法推断,不过,曹大人被毒杀已是确凿无疑,毒杀朝廷命官,性质恶劣至极,碰不上也就罢了,既然遇到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走,再问问令堂去,你和曹大人毕竟是父子,有些话他未必都跟你说。”
曹升点头,引着众人重新回到了后院儿。
曹母和儿媳妇两人正在厨房做饭,等待曹升去叫的空当,徐渭阴阳怪气的说道:“臭小子,瞧你问案倒也有鼻子有眼,跟谁学的?”
张佑微微一笑,斜了对方一眼:“先生信不信,有些人生而知之,不好意思,区区在下就是了。”
“切!”徐渭不屑的哼了一声,不知为何,他特别愿意跟张佑斗嘴:“论脸皮厚,你若自认第二,估计没人敢认第一。”
张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嘿嘿一笑道:“脸皮厚好啊,脸皮厚有饭吃……”还要再把当初跟王皇后说的那些厚黑理论讲一遍,曹升已经和他母亲进了屋,忙住嘴起身:“伯母快请坐,子初兄已经跟您说了曹大人的死因吧?适才我听柳传芳讲,您老曾去衙门闹过,怀疑曹大人死因有异,我想问问,您可有什么证据吗?”
曹母低着脑袋,局促不安的说道:“大人别听柳大人瞎说,老身可没去衙门闹,只是觉得先夫死的不明不白,希望柳大人彻查罢……”
“嗯,我明白,好端端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搁谁脑袋上也无法接受。我是想问问,最近一段时间,曹大人可有什么异常么?有没有跟您磨叨过什么?”
“这个……”老妇人抬起头来,眼珠转动,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才道:“先夫不得志,平日里免不得发些牢骚,老身早就习以为常了,反正不是看这个不顺眼,就是看那个来气之类……哦,对了,事发的头天晚上先夫熬夜写了多半宿东西,第二天拿上匆匆就走了,可惜老身不识字,也不知道他写了些什么。”
“这样啊,”张佑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暗暗想道:“曹大人之死,莫非和他熬夜写的那东西有关?到底写了些什么呢?”想到此处,他问道:“后来你还见过他写的那些东西么?”
老妇人摇了摇头:“老身就是个普通的乡下妇女,什么都不懂的,对于公事,先夫愿意说的就听着,不愿意说的,老身也从来都没问过。”
还真是个恪守妇道的好女人啊,张佑暗自苦笑,倒宁愿对方多八卦些,总比现在一头雾水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