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修道:“别说王承勋是南京守备了,就算普通人,这是人家家事,也没人闲着无事出这个头。”
张佑暗自感慨,别说这年头女人没地位了,就是后世的时候,那些遭受家庭暴力的女人们,绝大多数不也是选择忍气吞声么?这种事,还真不好管。
秦桧河畔花灯招展,丝竹阵阵,歌声婉转,连空气中都飘荡着一股引人遐思的幽香。
行人如织,叫卖声不绝于耳,各色小吃玲琅满目,各色男女一起行走其间,真仿佛时空穿越,回到了后世的红灯区。
人多了后三人便停止了交谈,张允修也没了心思,不时向秦淮河上打量,某刻忽然伸手一指,惊喜道:“看到那艘最大的画舫了吗?那就是怡红院。”
等进半天没见回声,不禁奇怪回头,发现张佑正盯着一个方向发呆,急忙顺着他的视线张望,发现原来是路边坐着的一位乞丐,顿时好笑,不满的埋怨:“不就是个叫花子嘛,有啥好看的?怡红院快开船了,咱们再不过去就赶不上了。”
张佑不为所动,突然跳下马背,牵马走了过去,张允修看看李妍,想让她说说张佑,不想李妍居然也策马跟了过去,回头望望远处的画舫,叹息一声,无奈的跟了过去。
叫花子瞧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肩上却挂着五个花花绿绿的口袋,赤足穿着草鞋,脚边一只豁口的陶碗,嘴里叼着一根草棍儿,正盯着某位刚刚经过的姑娘屁股发呆,眼睛亮晶晶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当啷!”脆响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向陶碗望去,见里边多了一小块碎银,登时大喜,翻身便磕头:“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公子如此好心,将来一定讨七房老婆,多子多孙多福多寿……”
那不成韦小宝了吗?
张佑暗笑,打断他道:“别忙着道谢,领我去见叶向南,回头还有赏。”
叫花子好像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咙,倏的直起身来,警惕的望着张佑:“原来是道上的朋友,听口音不像本地人,朋友混哪儿的?找我师傅有何贵干?”
“哟呵,居然是叶向南的徒弟,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挂五个布袋了……我是京师来的,和你师伯是朋友,找你师傅有点事儿,还请小兄弟带路。”
“我师伯的朋友?”小叫花眼珠子一转:“难怪知道咱们花子帮的规矩……好吧,跟我来吧,您来的还真巧,我师傅刚从松江府回来,就在前边不远。”
说着话收拾起身,将碎银塞入怀中,拿着陶碗头前带路。
三人不紧不慢的跟着,只见他穿街过巷,一路走来,人烟越来越少,张允修越来越担心,忍不住探手拽了拽张佑的袖子:“这小子一看就贼的很,好像没安什么好心。”
张佑点头笑道:“我知道,就想看看他打啥鬼主意呢?”
他并未压低声音,所以小叫花子听的真切,突然止步停了下来,转身笑道:“朋友这胆子挺大嘛,就不知道本事多大……出来吧弟兄们给我将这三人绑了!”
随着他的声音,巷子两头突然涌现无数黑影,一前一后向着众人涌了过来,粗略一数,居然不下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