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大堂内便传来一阵水火棍敲击地面的声音,紧接着便听他们齐声喝道:“威武——老爷们升堂,肃静!”
于是,围观的人们果然安静了下来。
囚车打开,周氏被人从车上搀扶了下来,她的袄裙全是褶皱,头发披散着,上边沾着不少稻草,却并未受刑。
她神情呆板,视线呆滞,十足惊吓过度的模样,不过细瞅的话,倒还有点姿色,若是打扮一番,最次也得是风韵犹存。
朱翊钧暗暗品评着,视线巡梭,忽然发现申时行居然也一身便装站在人群之中,登时吓了一跳,急忙低头。
晚了,申时行已经发现了他,皱皱眉,从人群当中艰难的挤了过来,暗卫们大多识得,谁也不敢阻拦。
“那个,巧了啊,居然在这里碰到先生了?”朱翊钧尴尬的笑道。
“是挺巧,想不到陛……朱少爷也来看热闹,这里人群混杂,万一磕着碰着,老夫人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先生多虑了,好多人护着朕呢,再不可能出岔子的,就此一回,下不为例,还请先生一定不要声张才好。”
朱翊钧压低声音求饶,申时行被弄的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点点头:“好吧,下不为例,看完热闹赶紧回去,别让老夫人担心!”
“多谢先生宽宏大量。”朱翊钧大喜,急忙答应了下来,心说别看申先生平日里有些古板,这不也挺好说话么!
这边的小插曲暂且不提,堂上诸位官员已经纷纷落座,周氏的丈夫冯郎中也已跪到了她的旁边。
“给嫌犯周氏摘去刑具!”潘季驯先和众陪审行个注目礼,这才轻拍醒木喝道。
话音未落,早有衙役上前帮周氏解开了手脚上的锁链,整个过程周氏都没反抗,只呆呆的瞅着某处地方,和傻子没啥分别。
“带人证郑光上堂。”
很快,一名膀大腰圆的壮汉上堂跪好。
“听说案发后,你是第一位到达命案现场的,可有此事?”
郑光连连点头:“回老爷,确有此事,小人和冯郎中乃是邻居,那天听冯夫人突然惊呼,小人也顾不得礼教大防,急忙赶了过去,不过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潘季驯点点头,示意他跪在一边等候发落,又高声吩咐:“带北镇抚司仵作沈周上堂!”
很快沈周上堂,潘季驯问道:“那些干菜,果有剧毒不成?”
仵作沈周飞快的瞥了魏允桢一眼,点头道:“回老爷话,守宫性淫,其精洒落干菜之上,小的已经查证过了,确是误杀无疑。”
“是吗?”张佑突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