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孙氏比张佑初见时愈发的漂亮了,饶是腰间扎着围裙,仍旧难掩她成熟的风情,也难怪钱倭瓜对她一往情深,可惜,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明明对老钱也有意思,就是不松口,张佑都替俩人着急。
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也有志气,明明靠着钱倭瓜也能不愁吃穿,非得在格物所帮忙做饭,谁也拿她没办法。
“少爷太宠二狗了,少奶奶也经常过来看,咱们上辈子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耿孙氏先感慨了一句,这才笑道:“准是在街上和妞妞玩呢,老梁家那个绸缎铺子不开了,新来了一家卖茶叶的,带着个小闺女儿,比二狗大两岁,二狗特别稀罕她,总是找她去玩,刚才我出去买菜还在那儿呢。”
听她这么一说,张佑和钱倭瓜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快吃饭了,我去找找他。”钱倭瓜说道,又问张佑:“少爷,咱们中午就在所里吃饭吧?”
张佑点了点头:“你去吧,好久没陪孙姐聊天了,我陪她聊会儿。”
说着话,不忘悄悄冲老钱眨了眨眼,老钱老脸一红,匆匆而去。
耿孙氏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低着脑袋切黄瓜,看也不敢看张佑,于是,只听到菜刀与案板相触,发出“铛铛铛”的声音。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起来。
“孙姐,所里待的还习惯吧?”张佑没话找话,他的灵魂来自后世,本就没有什么上下尊卑的观念,开始耿孙氏被她称呼为姐姐还有些惶恐,接触的时间长了,也就渐渐习惯了。
“好着呢,有吃有喝的,关键是所里的人们没一个瞧不起奴家的,这都是托少爷的福,有时候奴家经常回忆当初领着二狗逃命进京那会儿,现在想想,就跟做梦一样。”
张佑笑道:“要不说都是缘分呢!”
“是啊,要不是碰上了少夫人,我们娘儿俩现在还不定在哪儿呢?”
“对了孙姐,你今年刚三十多吧?对以后,就没什么打算吗?”张佑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年头女人都讲究妇节,他还真怕对方翻脸。
耿孙氏自然不会跟他翻脸,不过却沉默了下来,只是切黄瓜的动作愈发的快,铛铛铛铛,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剩下的四根黄瓜全都切成了均匀的黄瓜片。
张佑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正要退缩,耿孙氏终于开口:“奴家一个妇道人家,还有什么好打算?就盼着日后二狗用心读书,将来考取一个功名,别给他爹丢脸就是。”
“那你自己呢?你就没为自己考虑考虑吗?”张佑冲口而出。
耿孙氏苦笑一声:“少爷的意思,奴家明白,钱大哥的心意奴家也清楚,可惜……”
她话没说完,便见钱倭瓜面色苍白地冲了进来:“不好了少爷,二狗没在卖茶叶的那儿,听他们说半个多时辰前就回来了,可二春说并没看见他,不会是真出事了吧?”
二春是格物所的一名守卫。
耿孙氏手里还拿着菜刀呢,闻言顿时色变,手一松,菜刀落地,发出“呛啷”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