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吗?
张佑扪心自问,好像还真是如此——想尽一切办法改变某些人的命运,比如冯保,比如张居正,比如王蓉……
“也许,我一直都认为大明之所以衰落,其本质并不是万历的无能,而是那几件影响旷日持久耗尽君臣心力的斗争吧?”
“怎么不说话了?想什么呢?”
李妍的话将张佑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有些慌乱的说道:“没想啥……不早了,我得去一趟张府,你跟我去不?”
“干什么?”
“陛下又不是存心要拿张冯人马开刀,我和父亲定下的计策显然已经不适用了,得让张嗣修通知他们一声。”
李妍奇怪的问道:“你怎么自己不去?”
张佑说道:“当然是避嫌,”接着苦笑一声:“另外,那些人对我的印象都不咋地,我也委实不想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
是夜,首辅张四维府上觥筹交错,十分热闹。
席上自然以张四维为首,左手刘守有,右手礼部左侍郎陈经邦陈公望,再往下,大理寺卿严清严公直,佥都御史魏允桢,新任江西道御史李植,山东道御史江东之……十多人围桌而坐,一个个喝的红头涨脸,显然酒宴已达高*潮。
张四维一直控制着酒量,所以仍旧十分清醒,眼见时间不早,主动结束了欢宴。
亲自将众人送出府,只留下了严清陈经邦以及魏允桢三人。
这就是张四维的嫡系力量了,魏允桢自不必说了,和江东之以及李植一样,都是他的学生(张四维曾在万历五年主持会试,这几人都是那一年的进士),陈经邦则和张四维一样,都当过万历皇帝的东宫讲读官,相交莫逆。
至于严清,则是纯粹由于义气相投,此人一直对张居正柄国朝政不感冒,在大多数朝臣都争相巴结张居正时,唯他不为所动,于是张四维主动交好,终至莫逆。
“不容易啊浦州公,放眼上下,举朝皆是张冯之党,谁能想到居然一下就把那梁尚书弹倒呢?”书房之内,摒退左右,说话再不需顾忌,陈经邦不禁感慨道。
严清附和道:“是啊,要说还是子维兄体察圣心胆识超群,一下就猜到了今上的想法,说真的,当初长信弹劾梁梦龙时,老夫还真替他捏了一把汗呢。”
长信是江东之的字,严清是老资格了,嘉靖二十三年进士,比张四维早将近十年,是以说话间并不怎么顾忌。
“公直兄谬赞了,这只能说明陛下不满太岳公久矣,我不过是凑巧罢了。”张四维客气道。
“先生,接下来如何?”魏允桢问道,他年轻气盛,显然对这些客套并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