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今南京的正守备,乃是新建伯王承勋,他后来曾总督漕运近二十年,乃是明朝最后一位漕运总兵。
当然,这并不是他青史留名的主要原因,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有一个名留史册的爷爷——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心学创始人,首任大明新建伯王阳明。
扯远了。
“孙义是老人儿了,嘉靖爷时就入了宫,平日里老实本分,从不胡作非为……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哀家印象中,他还是那个见人先笑的半大老头呢,转眼间他就……百年之后,要厚葬,不能寒了底下人的心。”
“儿臣知道,母后菩萨心肠,若是那孙义听到您这番话,九泉之下肯定也会十分开心的。”原本就是扯开话题的事,所以虽然李太后啰嗦了一大堆,朱翊钧却并无半分不耐。
李太后摆了摆手:“皇帝心中可有什么人选么?”
“内宫监掌印田义儿臣觉得还成,他兼着司礼监文书房管事的差事,论资历也够了……”
“田义啊?办事倒也还算稳妥!不过,慈庆宫陈娘娘前晌过来找哀家待着,也提到了孙义的继任问题……”
“她怎么说?”
“听她那意思,是想让张诚过去……老张宏当年伺候过陈姐姐,情分不比旁人,张诚是张宏名下最得用的,她肯替他说话,肯定是老张宏找她说项。”
“张诚倒也可以,不过,他是坤宁宫的管事牌子,深受皇后宠信,这要是派到南京,皇后愿意么?”
“你不知道,前两天皇后找哀家来着,想提她宫里一个叫陈矩的当管事牌子,哀家问她是不是张诚不合意,她虽没承认,哀家却觉得她心里肯定藏着什么……本来你国事繁忙,这些后宫的琐事哀家也不想说来烦你,不过话赶话的说到这儿了。皇后那儿估计没问题,陈姐姐难得张一次嘴,哀家觉得你应该考虑考虑他的意见。”
朱翊钧点了点头:“儿臣醒得了!”说着有些轻蔑的笑了笑:“都说这留都守备是肥差,果然不假,撞木钟的可真不少,田义就不说了,张诚想去,大伴那儿也想让张大受去,就连十王府的孙德秀都拐弯抹角的托永宁跟儿臣提了提……”
“水至清则无鱼,皇帝也别太反感,那些宦官们都是刑余之人,平日里除了伺候人,最大的爱好也就是搂点银子,好为将来挣个棺材本儿,只要别太过分,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母后说的这些儿臣也清楚,比起那些外臣们,儿臣其实更信任他们……还是子诚分析的有道理,宦官的权利来自帝王,只要想收回,随时都能收回,所以他们得拼命讨好,忠心不二。那些外臣们不同,好多人其实并不关心国家的命运,他们更乐意青史留名,更关注自己的利益,在他们心里,反正换个皇帝,他们照样当他们的臣子……”
朱翊钧突然沉默了下来,李太后愣了愣,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提不提,到底话题还是又扯回到了张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