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朱翊镠并不喜欢张佑,却仍旧得承认,这首曲子确实当得此等待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翻来覆去的将这一句默念了好几遍,李彩凤视线朦胧,魂飞物外,已是痴了。
触动兰琪心弦的却是那句“只想换得半生逍遥”,只可惜宫墙深重,想到此生便要在这深宫当中终老一生,她便忍不住暗叹一声,脸上泛起了苦笑。
她又想到了张鲸,别看两人年龄差距大,对方又是个阉人,无法人道,却很疼她,她其实一直很庆幸,甚至因为对方的好,深深愧疚不该对张佑产生别样的心思。最近这段时间却不知怎么了,平素倒也不显,每次欢好,张鲸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无所不用其极的折磨她。
为什么会这样呢?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有好几次她都想跟李太后说此事了,不过,每每又会想起事后张鲸低三下四的道歉,她很迷惑,果如张鲸所说的那般深爱自己,为什么他会忍心将那些非人的痛苦加诸到自己的身上呢?
张佑呢,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念头一起,兰琪悚然而惊,回过神来时,张佑早已一曲唱罢,李太后和朱翊镠正在没口子的夸奖他。
用过午膳,朱翊镠最先辞别,紧接着李太后也回暖阁休息,朱翊钧扯着张佑往出走,边行边埋怨:“你说的那报纸到底还办不办?今日早朝,又有言官上书谏朕要雨露均沾,不该独*宠*郑氏,狗娘养的,老子好歹也是堂堂天子,跟谁睡觉用的着他们管?”
张佑这才明白为何初见他时神色不善了,都爆了粗口,看来是被气的不轻。
“那个,陛下息怒,此等不过都是些沽名卖直的小人罢,用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劝了一句之后,眼见朱翊钧瞪起了眼,他不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求饶道:“微臣知错,这不是这些日子一直防着那个不留行客么,陛下放心,经过这些天的训练,微臣的护卫们已有小成,回去微臣就开始着手报纸的事……”
“对了,听舅舅说,你最近一直在训练戚继光给你的那些护卫,朕挺好奇,你小子莫非还懂兵法不成?”
张佑笑道:“懂不懂的,哪天把他们带进来,您一看就知道了。”
“嗯,朕拭目以待。”
朱翊钧还有事,又叮嘱张佑一定要尽快落实报纸的事情之后,匆匆离去,待其走远,张佑并未离开,而是径直去找兰琪。
兰琪在自己房内休息,听夏荷说张佑来访,心没来由的狂跳起来,待张佑进门,顺口就将夏荷跟春杏支了出去。
只是眼见二人出门,她却开始后悔,有心招呼二人,又怕二人疑心,左右为难,不免显得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