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哈哈大笑着出了牢门。
刘守有气急败坏,脸色铁青,握紧双拳,恨不得给这个得意忘形的臭小子狠狠来上一记,只是,一想到李文进的话他就不寒而栗,太后娘娘居然病危了?万一张佑真把娘娘治好,那……
他不敢想下去了,趴跪在地上,如同被霜打了一般。
“哦,对了,忘记告诉刘大人了,耿孙氏和钱倭瓜你可得看仔细了,若是不明不白的没了气儿,你可别怪下官没事先提醒你!”
张佑走出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丢下这几句话,这才重又迈步,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申婉儿的绣楼内,张佳琳早已恢复了女装打扮,不时的来回踱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刚从隔壁过来不久,早过了三更天,母亲和李烁也没睡觉,倒是二狗,经过治疗之后,已经没了大碍,他毕竟是个孩子,哭闹了一阵子后,终于睡了过去。
“佳琳,求求你,能不能别这么走来走去的了?”申婉儿终于看不下去了,无奈的说道。
“世兄被关的地方可是锦衣卫诏狱啊,我恨不得马上就去看看他你知道么?听姨娘说,元辅大人倒是愿意帮忙,但他犯的可是欺君之罪,皇帝能原谅他么?”
“我看子诚兄不像一个短命的,肯定会没事的。另外,我不是已经托张允修那小子联合国子监那帮子学子们为耿孙氏请命么,只要耿孙氏的冤情真相大白,子诚兄假传圣谕便有了借口,再有元辅大人说好话,说不定陛下就原谅他了。”
“但愿吧!”张佳琳叹了口气,终于挨着申婉儿坐了下来,突然抱住了她,眼圈红了起来,有些哽咽的说道:“知道么婉儿,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过,我好怕……世兄若不在,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听她真情流露,申婉儿已经无心取笑她了,回想起张佑初入京师,自己推着他行走在大街上的那个黄昏,耳畔仿佛仍有他爽朗的笑声在回荡。
如此惊才绝艳的少年,真的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么?
她有些感同身受,抚着张佳琳的肩膀,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好的说辞来安慰。
一路上张佑都想跟李文进搭话,李文进却沉默以对,并不搭理他,搞的他有点郁闷。
终于,慈宁宫到了,临进永康右门,李文进突然抓住了张佑:“放心大胆的去治,一切有咱家给你兜着!”
张佑一怔,想要问问对方为何对自己这么好时,李文进已经当先走了进去,急忙跟着,进门便见殿门口站了许多人,有值宿的高级宦官,也有身穿铠甲的大汉将军,还跪着不少都人,人虽多,却鸦雀无声,一股难以形容的沉重气氛铺面而来,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心一凛,所有的好奇顿时都被抛到了脑后。
等到进了暖阁,他一眼就见不光朱翊钧,连王皇后也面无表情的站在床榻旁边,再看床榻上,隐约躺着一人,猜着定是曾经的后宫第一美女李太后,他的心顿时一紧,下意识的摒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