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体里住着后世的灵魂,真跪下磕头,他还真的有点过不了心里那个坎儿。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真逼到份儿上,性命攸关,说不得也得屈膝了。
胡思乱想着已经重回张府,路上遇到些奇怪张望的目光,他还真没留神。
“你就是张佑?”不等张佑近前,朱翊钧已经抢先开口。
别说,可能皇帝天生就有些龙气,哪怕张佑后世没少给国家领导人看病,初见朱翊钧,仍旧有些心跳加速,心念电转,犹豫一瞬,终究还是跪了下去,谁知还不等膝盖着地,便听朱翊钧道:“行了行了,你瘸着个腿子,用不着闹这些虚礼,赶紧给朕说说,你是怎么想到做这么个大孔明灯的?”
张佑就坡下驴,顺势就站了起来,不过鞠躬倒是郑重,腰都快弯成九十度直角了,想来也觉得没给朱翊钧磕头有些不太地道。
听朱翊钧问起这个问题,他心念电转,笑了笑说道:“启禀陛下,其实这还真不是草民自己的主意,乃是草民和草民的先生一起想出来的,先生还准备做一个可以滑行的双翼,可惜还没等做出来,草民就被张公公接进京了……”
“哦?可以滑行的双翼?”朱翊钧眼睛一亮,打断了张佑。
张佑说道:“没错,陛下见过鸟儿们飞翔吧?它们并非一直扇动翅膀,而是经常伸长双翼滑行,却也并不会掉下来,道理其实也简单,就跟刚才草民带的那个降落伞似的,有风托着的缘故。”
“你这位先生很了不起嘛,叫什么名字?”
“回禀陛下,草民的先生姓郭,名造卿,如今是蓟州镇总兵官戚继光大帅的幕僚。”
“郭造卿?有点耳熟。”
张鲸赔笑插嘴:“万岁爷应该听过此人的名头,是原江西布政使徐中行的好友……”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此人待友至诚,乃是个颇讲义气的人,想不到居然是你的老师。”朱翊钧说到这里想了想,道:“如此大才,留在戚继光身边做军师有点委屈他了,朕记得他好像是选贡入成均的吧?该进工部才好,朕想想……对了,都水清吏司郎中久病告老,干脆就由你先生接任吧!”
“草民替先生多谢陛下厚赏了。”
“行了,你也别一口一个草民了。”朱翊钧笑道,张佑的心倏地一提,这是轮到自己了么?不知赏个什么官儿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