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悠悠开口:“你还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啊?朕还以为你小子真的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呢?得了,死罪可免,活罪难恕,承事郎不赏你了,改登仕郎罢!再有下次,自己去找大汉将军领二十廷杖。”
从张鲸和邢尚智等人惋惜的目光中,张佑也猜到所谓的“登仕郎”定然和“承事郎”差了许多,不过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暗暗感慨,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幸好刚才自己见机的快,插科打诨一番,总算是应付了过去。
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他叩头谢恩。
朱翊钧却又道:“当然了,你腿脚不便也是事实,京城官员多如牛毛,若每见一个都跪下给他们磕头,也着实难为你。这样吧,念在你制造孔明灯功在社稷,朕索性大方一些,赏你个恩典,日后凡五品官员以下,允你见官不拜。”
“包括五品官员不?”张佑福至心灵一般,故意装傻问道。
朱翊钧忍不住扑笑出声,指点着张佑骂道:“臭小子还敢讨价还价,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如你这般胆大包天的还真是少见,得,包括吧。”
他的意思本来就是包括,这么一说,倒像是张佑自己争取来似的,张鲸眼睛内精光一闪而逝,笑容浮现,说道:“恭喜子诚了,咱家伺候万岁爷多年,还没见万岁爷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呢。”
靠,这就开始嫉妒了?
张佑只觉背脊发寒,心说老家伙真够小心眼儿,手段也毒,这句话可不是为老子好,而是变相捧杀老子呢,看起来,日后迟早得跟他一战啊。
邢尚智和兰琪儿却没觉察到张鲸话中的深意,也上前恭喜,朱翊钧笑眯眯的望着,少顷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朕要回宫了。张鲸,如今你身兼御*用监掌印之职,着张佑辅助于你,尽快做几顶这样的孔明灯,三月初三犒赏三军之时,朕要坐着它检阅三军。”
“内臣领旨,定误不了万岁爷大事,只是此物初成,安全性还无法做到万无一失,所以,老奴恳请万岁爷三思。”
朱翊钧略怔了一下,想到冯保和张居正等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再说吧!”说着话已经上了步輦,随着旁边小宦官拉长声音叫着“起驾——”,步輦离地,缓缓向正门走去。众人尾随着直送出大门,这才跪倒在地,目送朱翊钧离开。
“张佑啊张佑,你让咱家说你什么好?晚上入宫见皇后娘娘,若是你还像方才那般胡言乱语,真出了事情,可别怪咱家事先没提醒你。”
张鲸语重心长的说道,十分的真诚。
张佑缩了缩脖子,点头说道:“老爷恕罪,适才初见陛下,我有些昏头,日后再不敢了,老爷放心就是。”
“但愿吧!”张鲸轻叹一声,接着浮上笑容:“还得恭喜你,如今也是有官身的人了,走,回府摆宴,喝两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