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定要言吗?”一上车,看到金翎塞过来的稿子,冯一平说。
“怎么,冯老板现在金贵得都不能在这样的会议上讲两句话?”金翎说。
“唉,到处演讲,会不会太高调?我是特别烦在机场那些地方,看到我的演讲,但现在在机场,我的演讲却越来越多,”
“你知道,我是最烦像传授成功学一样的演讲,又或者是自我吹嘘式的总结,”冯一平揉了揉眉头。
“你不觉得,难得参加一次这样的会议,你如果还不说几句话,岂不是显得太傲慢?”金翎劝道,顺势掩嘴打了个哈欠。
“所以说这有些事……,你怎么了?昨晚睡得不好?”
金翎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和金高官谈得太晚?”
金翎又摇摇头,“你和你爸妈有好多话说?”
“我昨天快十点回家,大家一起吃水饺,然后,一直聊到快一点,”冯一平想了一下。
“都说些什么?”金翎睁开了眼睛。
“还能有什么,家长里短呗,家里的事啊,亲朋好友的事啊,村里的事啊,一聊就停不下来,”
冯一平说的这些事,金翎觉得,离她好遥远。
无论如何,她和爸爸的饭桌上,最多只会出现哥嫂和小侄子的话题,连哥哥岳家的事都聊得少。
至于亲朋好友,好像随着爸爸的仕途越走越顺之后,亲朋就越来越少。
不过,爸爸按理肯定会有他的朋友圈子,只不过,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圈一样,他的那个朋友圈,和自己现在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至于村里的事?也就相当于他们家政府大院里的事吧。
但是从小,爸爸就很少在家里,在她和哥哥面前,谈起工作上的同事的事,现在就更不会跟她聊这些八卦。
如果妈妈还在,应该会不一样吧,自己昨晚应该像他在家里一样,被拉着说上一夜的话。
“被教育了吗?”看着冯一平的样子,她忍不住有些不爽。
“难得和他们这样长谈一次,那自然是免不了的,”冯一平看着演讲稿,随口说了一句,“谁让我们是做……,”
听到金翎的笑声,他看了他一眼,“谁让我们是儿女的呢,你笑什么?哦,同病相怜是吧,昨天肯定也被你老爸好一顿教训,”
对他的问题,金翎避而不答,“叔叔阿姨现在真的还教训你?”
“做父母的教训儿女,多稀奇呢,”冯一平说,“别说是用话教训了,说得气起来的时候,我妈都习惯性的想让我吃栗子,”
这个,自然也是关于他终身大事的问题。
在左说不听,右说不通的情况下,对始终坚持和黄静萍之间没问题,但是就是不想现在结婚的冯一平,冯振昌还好,梅秋萍真的是气得好几次差点在他头上敲几下。
用她对梅义良和蔡虹说的,“亚洲富又怎么样,哪怕他成了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不还是我儿子?打几下怎么了,”
一想到老妈,冯一平是真的一点都没脾气。
他觉得,不是每一个妈妈,都会是一个好的政工干部,但绝大多数的妈妈,绝对比绝大多数的政工干部,还要有耐心,还要百折不挠,还要锲而不舍。
在省城的这几天,在终身大事的问题上,免不了要接受她的疲劳轰炸。
所以他叹了一口气,“你又不是没这样的体会,”
“完全没有,”金翎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转头看向窗外。
“那还不好吗,高官不愧是高官,就是有水平,”冯一平马上说,但看到金翎的样子,他楞了一下,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好跟我说说吗?”沉默了一会,他挤出一句话来。
“包括谢谢和晚安在内,我和我爸,昨天估计总共也就只说了不到50句话,”金翎说,“昨天那样的晚餐再吃几顿,估计我们要么半夜饿醒,要么都得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