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平混沌的眼珠子上浮上一层微光,“原本,我也是不信的,可是现在心境却不同了。”
听他这般说,沈青心里忽然一“咯噔”,急问道,“恩师,你......你这话是何意?”
赵泽平看着沈青被吓傻的模样,忽然伸手在他头顶上狠敲了一下,“何意何意,老夫都年过古稀,半条腿跨进棺材里的人了,难道还不能提早考虑下自己的身后事了。”
说完,他便摇着头朝不远处的轿辇走去,爬了几下没爬上去,又回头冲沈青呵斥了一句,“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唉,这个没眼色的傻小子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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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惜惜有些拘谨地在程德轩对面坐下,缓缓拿起面前的杯子吞了口茶。茶还冒着热气,烫到了舌头,她于是皱眉龇牙,忙将杯子重新放下。
不过程德轩似是没注意到她的失礼,此刻,他两手交扣竖于脸前,一双眼睛却盯着桌面不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俄顷,他终于将头抬起,目视前方,眼神却穿过蒋惜惜来到别的地方。
“那位晏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忽然的发问,让蒋惜惜有些措手不及,她嘴巴张了半天,这才吞下一口口水,如实说道,“晏姑娘她天资聪慧,又有一副侠义心肠,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你兄长和迅儿似乎与她十分亲近。”程德轩不动声色的丢下一句话。
“迅儿这孩子似乎很合晏姑娘眼缘,他也喜欢晏姑娘,有事没事就缠在她身边,腻歪的很。不瞒老爷,我一开始看到他同晏姑娘亲近,心里还空落落的,有几分嫉妒来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竟然同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如此......”
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她才忽然顿住,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盯住程德轩,“老爷,您......您方才问我大人是否也同晏姑娘十分亲近?”
程德轩“嗯”了一声,“惜惜,你懂我说的‘亲近’是何意吗?”
蒋惜惜“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由于太过于激动,竟然将一杯热茶都撞倒了,茶水滴滴拉拉流了她满裙,她却毫不在意,只激动地说道,“老爷,大人他确实对晏姑娘有意,他虽然嘴上不说,可是我却看得清楚明白。他这样一个人,难得对一个女子动情动心,老爷可千万要替大人撮合撮合,成全了这段姻缘。”
“我知道牧游对那姑娘有意,那她呢,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程德轩慢悠悠的一句话,却把蒋惜惜问住了,她脑子一懵,忽然想起晏娘在荆门村中对自己说过的一席话,她说,自己从未喜欢过什么人,甚至连喜欢是什么意思都还搞不清楚,她说话时的那副模样,简直比襁褓中的孩子还要天真。
这样的晏娘,会喜欢大人吗?
见蒋惜惜忽然愣住,程德轩的眉头微微皱起,“惜惜,连你也搞不清楚那姑娘对牧游的情谊吗?”
蒋惜惜身子一颤,脱口而出一句话,“老爷,不如,我去问问晏姑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