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山林里隐隐传来马蹄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密,似乎是朝着山林深处跑了过去。
是路过的行人?不会,这地方本就不是什么必经之路,再加上血案的恫吓力,更是甚少有人到此。
已没有时间让他多想,程牧游像一支离弦的箭,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可是他跑进山林,却只能看到遥远的山路上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人骑着一匹马,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化为一个黑点,同路那一头的树和山融为一体。
“原来你也心虚了,你也怕了,才派人来案发地查看。”他心里突然舒服了一点,至少,重查这起案子,能让那个凶嫌感受了惧意,就算是将来破不了案,他也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生活在恐惧里,这也总比让他得意洋洋的度过余生强。
程牧游从心底发出一声冷哼,“你放心,就算我没找到线索,不能让你归案,也会三五不时的吓吓你,刀尖下的老鼠,永远都活的战战兢兢,绝不会有一天痛快。”本想自我安慰,可是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不对,他为什么派人重来案发地呢?官府已经着手调查,盲目前来,可以说是自投罗网,可是他为什么宁愿冒险也要再来此处看一看呢,难道这里还藏着什么线索?这个东西能证明他的身份,让他百口莫辩?”
想到这里,程牧游忽然浑身充满了力气,他飞奔着跑到韩宅门前,一把将大门推开。
浓重的灰尘铺天盖地的落下,将他扑了个灰头土脸,可是如今,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前厅、后院、花园、内室,每一寸地方,他都没有放过,细细的找,密密的查,眼睛已经酸涩充血了,眼前的东西也逐渐变得模糊,出现了重影,可是他还是没有停下,像个疯子一般,在韩宅里面来回跑动,甚至连那些最逼仄的角落都没放过。
终于,程牧游撑不住了,从白天到日落,他已经找了整整一天,脚上的靴子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少了一只,衣服也被划破了,现在就是几条破布,凌乱的搭在他的身上。
然而,线索还是没有,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没能在这座巨大的宅院中找到任何一点和案件相关的东西。
他靠在前厅中的一根柱子上,呆呆的望着破败的墙面,巨大的挫败感在一瞬间攫取了他的心脏,让他突然间产生了一种万物凋败的悲凉。
眼睛里面又酸又痛,他不得不把它们闭上,可就在黑暗来袭的一瞬间,脑中却突然蹿出一句话:“韩宅里面的装饰建筑无人能敌,连墙面上都贴着薄如蝉翼的金片,将室内照得金光闪闪。”
他紧锁眉头,朝前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这突如其来的灵感,终于,他将那闪光的东西抓入手心。
程牧游睁开眼睛,一行泪顺着眼角滑落,“我知道了,以你的狡猾,并不会在这里留下任何一点线索,你怕的,是你从这里拿走的东西,这个东西,能让你的真面目完全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