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天,我沉浸在老田遭遇的伤痛中——人生无常,不幸常常会突然降临。
老田家庭不幸,突遭变故,而卫兵他们却趁机“打劫”,差点让老田陷入万劫不复,我痛恨他们却无计可施。
在老姨的默许下,我跟着冉静去探望陈晓。
陈晓胡子拉碴,脸色苍白,消瘦许多,平时看起来严厉又不近人情的冉静此时温柔附体,心疼的看着陈晓几度哽咽。
姐夫看到冉静自内心的关怀,眼睛一亮,挤出一个笑意,感激的看着冉静。
我明白,他是怕自己的错误让冉静更加看不起,以后在家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萌萌很想你,每晚睡前都找爸爸。”冉静眼含泪水说。
陈晓眼神黯然,咬着嘴唇不语。
“你放心,我跟孩子说你出差了,要办一个大案子,时间久一点才能回家。”冉静打消了他的疑虑。
“谢谢你,对不起。”陈晓握住冉静的手,眼睛微红,声音沙哑。
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妻子冉静的温暖,身体忍不住在颤抖。
生在陈晓身上的事情,让冉静深深反思很久,她觉得平时若多关心下陈晓,姐夫不会轻易犯错误,各种压力让陈晓急于泄,而冉静扮演的就是那个推动剂。
把陈晓和冉静的变化告诉孟醒,孟醒想了想说:“有时候,犯了错误,原谅别人容易,原谅自己很难。”
我看着她说:“善良的人才会这样想。”
孟醒眨着眼睛看着我,我再次被她的纯净美丽震撼,轻轻揽她入怀。
“希望陈晓早点回家,他是个好警察。”孟醒轻声说。
那些日子,虽然危机四伏,孟醒几乎每晚陪我吃饭,饭后有时会到滨河公园散布。
去北京参加林薇婚礼时钱包被偷,临走我跟子宣借钱,把孟醒在国贸那家服装店试的几件衣服私下买了。
有天晚上把衣服拿出来,趁着孟醒在洗澡,挑了件裙摆绣着藏式花纹的白色纱裙悄悄挂在洗澡间门外,把她原来的衣服收走。
起身把客厅的灯关上,打开小酒吧台的精致的彩炫灯,整个屋子弥漫在一种虚无缥缈的蓝色当中。坐在吧台旁边一个宽大的高脚旋转棉布沙里等她,沙在旋转时呈现蓝白两种颜色。
一会儿,她伸手拿衣服,出一声惊呼。随后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门拉开,她穿着新衣服走出来。
孟醒在蓝色中缓缓走过来,花色裙摆在蓝色光影中轻盈浮动,整个人看起来像行走在云雾中。
她脖颈修长,头倾洒,丝间露出雪白的肌肤,低胸又紧致的纱裙上围设计让她看起来无比性感。
警察职业让她很少有机会打扮自己,但只需要稍微修饰一下,她整个人就会立即生动起来。
我呆呆地看着她,现了她另外一种美。忽然间悟到,女人的美是需要靠爱她的人不断挖掘塑造的,你越爱她,她就越会变成天使一般美丽,你若冷落她,她就会像夏花一样很快凋零干枯。
孟醒在地上转了几圈。在我的目瞪口呆中像个小女孩一样跳上沙,坐到我腿上,还未干的头有股淡淡的香味。
我抱着她,轻轻拥吻。
外面夜色正浓,整个城市沉浸在夏天的气氛中。此时,这里上演的不是一段惊世骇俗的爱情,也没有大起大落的华丽悲伤。
平凡的浪漫,看起来俗套平庸,却让人在平淡中享受到幸福。
孟醒躺在我怀里随意说着话,从画画聊到梦想,又从年轻说到老去。
多么希望我和她能够拥抱着走过漫长的一生,无风无雨,彼此相爱。
在半睡半醒中,我编织了一个浪漫而美好的梦说给孟醒听:等我们都老了,不想远行也不爱热闹,就远离城市的喧嚣,建一所大房子,窗明几净,依山而立,泉水叮咚,林木青葱。每天早晨能看到清晰而干净的太阳从山外缓缓升起,绵长的青山上弥漫着氤氲薄雾。
房前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草地,盛开着香气扑鼻的油菜花,还有五颜六色不知名的小花朵。屋里有张大床和望向田野的窗户,看着蓝天白云下微风轻快地跑过山野。
房前有条小路在花海里通向远方,在路的尽头,来人笼罩在金黄温暖的暮色里,一路走一路唱。那时,我们相依独守,看那微风晚暮,飞鸟流云,如水岁月。
在这个稍显宁静的午夜,布谷鸟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清脆鸣响,声音穿透黑夜,消失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