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着微醺的烛光,桃夭夭正捧着一个装满了水的瓷碗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着。说挪,是因为这水装得实在是太慢了,稍微碰一下也会泼出来一些,而她正好将这东西放在了床中央,而同样的碗还有两个。
“搞定!”桃夭夭拍了拍手,可是这三碗水却让床上躺着的那位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是——”锦华看着这三只碗愣,可是只是片刻他就明白了桃夭夭的意思。
“咳咳,你别误会。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洁癖,万一你晚上睡觉打呼噜抬腿架手的什么我可受不了。所以呢,以此碗为界,你睡那边,我睡这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桃夭夭抬着充满希冀的眸子盯着他,生怕他拒绝的模样。
锦华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好笑,在他看来,桃夭夭定是认出了他的只是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重点是桃夭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认出了她吧。
“苏洛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你也喜欢?”锦华问道,可是语气里刻意压抑了笑意。
“嗯?”桃夭夭一时没反应的来,她倒是忘了苏洛演过这戏本子,而这个戏本子还是她给的。
“不过祝英台是男扮女装,你却是个男子,这岂不是多此一举?”锦华的眼神略带戏谑,可是又不掺杂半点恶意。
“什么梁山伯什么祝英台,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反正你要么就听我的,要么就睡床底,自己选吧!”桃夭夭脑子一阵嗡,拉上被子就装死人去了。
锦华兀自躺下的这位,心中有了一些异样的感觉。她的性子真是难琢磨,明明是一个聪慧至极的女子,可是即使认出了他却仍然没有多少防备吗?这天下怎么会有这等女子?
桃夭夭再也看不见对方探究的眼神,但是她也没有睡,她屏住呼吸凝神仔细听着对方的声音。直到轻弱的呼吸变的有规律后,她才转过身子去。而她刚转过身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男人刚毅的脸庞和他倒垂的睫羽。
“这年头杀手也得配颜值,要不是看你长得帅,我才懒得管你死活呢!”桃夭夭自言自语地叹道,这也算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合适的理由吧。
就在桃夭夭坚持不住,慢慢松懈了眼皮子,然后直接去见周公的时候,锦华睁开的眼。那如墨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俩人的脸只有十指的距离,怪只怪床小人大吧。可是,他就这么看着她,嘴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以为他这一生都会如此度过,他这一生在别人的眼里是如传奇,可是他明白这不过是他的宿命,他无法选择,他唯一作出的选择就是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土地,幸运的是若不是因为这个坚持,他也不会与她相遇吧。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她就这么躺着,那尽是瑕疵的模子却让锦华觉得他看尽了这一生的美景,或者说便是这一生的美景也不过如此。
“啊!!!”桃夭夭醒来的时候,整个铺子都是湿的,不由分说那三碗水全部牺牲在被子上了。
锦华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在这剧烈分贝之后才悠悠睁开了双眼。
“你——你做了什么!?”桃夭夭警惕地眼神看着他,人已经直接跳了起来,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锦华斜了眉毛,没有说话,这应该就是他的答案了吧。
他干了什么了?他怎么不知道?
准确的说,是他刚醒就现自己的肚子上架着一只大腿,胸膛还挂着一只胳膊,当然这条腿和胳膊的主人肯定没有第二个人。若是从前,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东西扔开,冷漠地处理,可是他却直接闭上了眼继续装睡,还是嘴角带笑的装睡。当然,以前这种情况也绝不会生。
“我怎么了?我没有离开我这边半分,也没有打呼噜抬腿架手……”锦华看着她的眼里分不清是什么意味,不过他说的这些都是桃夭夭做了的。
“你……”桃夭夭单指指着对方,本滔天的气焰此刻却灭了干净。
是啊,人家什么都没干,是她泼了水还把腿架到人家的伤口上,人家都没说什么,她若是依依不饶倒是显得可疑了。
“那个……我打呼噜了?”桃夭夭重新蹲下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一定是她最近累极了,这才会打呼噜的,真丢脸啊!
“嗯,打了。”锦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一点头让桃夭夭的脸彻底红了两片。
“我今儿还要采药,我……”我桃夭夭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可是她对面的是什么人,那个人熟知兵法又怎会猜不到她的想法。
“就这么走了吗?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锦华本不想为难她,想装作什么都没有生,可是不知为何他竟起了逗弄之意。
“你……这个……”桃夭夭已经蹦下了床,身子也往门口的方向挪,此时的她双手搅着有些不好意思。
锦华看着桃夭夭,这个女人是玲珑阁和咸池楼的主人,玲珑阁在一夜之间迅速崛起,似乎用一种疫病的速度扩散到这片大陆的所经之处。而咸池楼这个神秘的组织,他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力量控制着这个组织,若不是那次意外现,他也不会相信这个连那个女人都忌惮的组织竟是她的。不仅如此,一个冷酷的国君为她背上了沉迷女色的名头,一国储君一夜更替,这些都与她有关。她应该是个强大而神秘的女子,可是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单纯迷糊?
“你叫什么?”锦华问道,似乎是为了缓解这时候的尴尬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