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桃夭夭慢慢睁开了那如千斤重的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床边的男人,正趴在沿边睡下了,旁边的桌凳上还摆着一只空碗。
桃夭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他脸上的胡渣就像丛生的顽皮,眉宇间连睡着的时候都紧紧地蹙拢着。桃夭夭慢慢抬起了手,想将那些愁苦统统抹去,只是当她冰凉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个男人之时,他便醒了。
而桃夭夭分明看见他半点惺忪后,便是满瞳的欣喜欲狂。
“夭儿,你醒了!太——”擎夜灼见桃夭夭苏醒,立刻站起了身子,准备叫上太医进屋。
桃夭夭未收回的手指抚上了他的唇,让擎夜灼后面的话全部咽进了肺腑。
“水——”桃夭夭的声音有些嘶哑,也很微弱。
“好好!”擎夜灼迅速的起身,从桌上的茶壶中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准备将她轻轻半托起。
“嗯——”桃夭夭差点牵扯到了伤口,疼痛地呻吟了一声。
擎夜灼不敢再托起她,只得将她的脑袋托住,自己抿了一口水含在口中。然后,转头,附唇。桃夭夭的喉咙蠕动着,她贪婪地吮吸着这些水,似乎很久都没有得到滋润的身体已经便得干涸,这些水就像是久旱逢春霖。
细长的水流从他们的口边稍稍流下,俩人却丝毫没有在意,就算是一口水喂完后,他们也没有分离。原来,二人的人也如同久旱一般,此刻已是忘我,如胶似漆。
这日子即将入夏,窗外不知何时的早蝉两声嘘叫,却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同伴响应又没了后文,但是这声音却让俩人随即分了开。桃夭夭红着脸把头撇到了一边,擎夜灼没有半点涩意,拿袖口帮她将嘴边的余露擦了干净。
“你——”俩人同时开口,互相看了一眼,又生生地截止。
“你说吧。”桃夭夭的脸还是火辣辣的红。
“对不起。”擎夜灼慢慢吐出这三个字来,仿佛这三个字有着巨鼎般的重量,就这么一直压在他的心头。
当他知道木兆就是桃夭夭的时候,心中的狂喜却马上被奔涌而来的心疼统统掩埋,他不知道桃夭夭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些事让桃夭夭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擎夜灼怕打草惊蛇,便计诱杀手回了洛阳郡,见桃夭夭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便将计就计将这路上一切的障碍暗中扫平。只是桃夭夭不知道的是,李明涛并没有死,而是和南影一起被擎夜灼连夜送走。若是擎夜灼晚了一步,那么李明涛也必死在南莽之手,人事天命皆是此般玄妙。
擎夜灼暗中调查,才知道李明涛和南苏之间的种种勾当。
那日在狱中,李明涛被人服下药便昏沉而去,南莽赶到之时已是人死气绝。南莽只得去寻南影却未见半点踪迹,而此时的南影就在李明涛的棺木之内,连夜运送出狱。
李明涛醒后,见自己好好地端坐在桌前,而屋子中仅有俩人,除了自己以外,那个人的身影看上去很是眼熟。
“你——”当李明涛出声,那个男人回过身子之时,李明涛差点从椅子上跌落。
“皇……皇上,微……微臣参加皇上,皇……皇上……”李明涛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为何擎夜灼会在此处,但是他肯定的是自己生不出丁点非分之想。
“李公可想好了,自己忠心耿耿的到底是谁?”擎夜灼低着头看着他,语中不带半点颜色。
“皇……皇上,李家对皇上忠心不二,皇上明鉴啊!”李明涛也是演戏的好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下了脸。
“哦?那朕倒是想问问,李公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何南苏的第一号杀手南莽要至你于死地不可?!”擎夜灼的声中带了些严厉。
“皇……皇上,微臣该死!微臣是受了他们的要挟啊!”李明涛心中大惊。
南莽?第一杀手?难道是他派来的?为了什么?斩草除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