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大男人不是孩子,难不成还要她整天跟在屁股后面管着不成。既然他出去,就必定会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近来总是觉得很累,明明教姑娘们刺绣没那么累,去年的时候,她半点都没觉得累。怕是又年长一岁,精力没有从前那么旺盛。
吴氏顿时就没了睡意,腾的从床上坐起来,快速的穿好鞋子,走到铜镜前坐下,岁月已经慢慢的爬上了她的脸庞,眉眼处深深的皱眉在提醒她,岁月不饶人。想当年她是多么的风华绝代,可惜,后来沦落到清平村,嫁给了林志平为妻,这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
不知不觉就过了十多年,将近二十年,她经常会问自己,她后悔吗?嫁给林志平注定只能做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妇,她远离京城,更远离表哥,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当年对她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可时间久了,她会不自觉的回想起从前跟表哥在一起的往事,看来她从金奎彪处得到吴守宪亲笔写的信,在心里慢慢的原谅她。
毕竟当年表哥跟她如胶似漆,不可能会赶她离开。这一切都是舅母在背后操控,都怪她耳根子软,就这么相信舅母的话。要是当初她能鼓起勇气去质问表哥,或许一切又是另外一个局面。吴氏不由的嗤笑了一声,如今再去想这些又有何用,不过徒增伤感罢了。
她不愿意去京城,就是不想让表哥见到她现在这副容颜,无颜面对表哥。她嫁人了,还生了孩子,表哥不是这种在乎容颜的人,可她过不了心里的这道坎。谁也没办法逼着她去京城,但她内心对吴守宪颇为记挂,只能让林冬娴带着她的信去京城。
至于家中的财物,若是林冬娴能带回来就带回来,要是带不回来,那就算了。她不指望这些钱财,留着不过是对父母的一点念想。这些年她不是过的好好的,对林志平总是爱答不理,她知道一个好妻子不应该这么对夫君,只是她心里还有吴守宪。
每当面对林志平的时候,吴守宪的影子总会浮现在脑海中,让她左右为难。坐在铜镜前的吴氏猛地打了了寒颤,才拖着疲倦的身子爬上床睡觉。平伯侯又忘了一眼怀里的卿姨娘,叹口气,捏着她的小脸蛋,“行了,在这个府上谁敢欺负你,尽管告诉我便是,我必定会给你做主,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你。”
他还需要她这双灵动的眼睛来抚慰他的心。卿姨娘闻言,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狂喜之色,低声道:“侯爷,你此话可当真,不管是谁,你都会为妾身做主。”平伯侯嘴角一笑,眼中却是闪过幽冷的光泽:“在你眼里,本侯就这么不让你相信?”
卿姨娘赶忙撒娇道:“侯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妾身这些年伺候侯爷,不说功劳,总有苦劳。可夫人一大早却让我们在她屋里足足跪了半个时辰,妾身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说着眼泪含在眼眶中,这等我见犹怜的模样,平伯侯哪还能控制的住。
不过话锋一转又问道:“你们,还有谁?”既然决定过问此事,那就要问清楚。卿姨娘当然立马回答道:“侯爷,还有花姨娘,我和她一起被夫人叫过去罚跪。”“就为这么点小事,你就想要离开本侯。”
当着管家的面,平伯侯是好没有避讳,伸手亲昵的刮着卿姨娘的鼻尖,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般,真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薛氏也是,这么多年掌管府中的中馈,连这点小事都斤斤计较,他日后还怎么能安心的把中馈交到她手中,要是不治治她,让她越来越放纵,说不定卿姨娘真的就会离开侯府。
决定不行,就为了她的这双眼睛,他也要把她给留下来。“侯爷,妾身刚才来的时候,得知薛嬷嬷领人把花姨娘给杖毙了。不知下一次要被杖毙的人是不是妾身?妾身实在害怕的很,妾身不过一个妾室,不知道哪里威胁到夫人,竟然让她下次毒手,还请侯爷放妾身一马。”
卿姨娘一边说,一边拿着帕子擦拭眼泪。贴身丫鬟告诉她花姨娘被薛嬷嬷带人在院子杖毙的那一刻,她永远不会忘记。瞬间她只觉得汗从后背衣衫染湿,汗涔涔的方法刚从水里被打捞出来,通身上下都麻木没知觉。要不是贴身的丫鬟机灵,赶忙身后推了她一把,告诉她平伯侯回来了。
她这条小命今天怕是保不住了,不管怎么样,她今日一定要让薛氏尝尝苦头,欺负她,不会有好下场。要是平伯侯还在乎她的话,否则她就没必要再在平伯侯府待下去了。没有平伯侯的庇护,她的这条小命迟早会葬送在薛氏手中。荣华富贵固然让她不舍,可要是没了小命,一切都免谈。
她相信不管到哪里,凭着她的姿色,不缺荣华富贵。就是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不能让薛氏那么快活。在府上掌管中馈就已经说一不二,还看她不顺眼。平伯侯闻言立马给管家使眼色,让他下去查探此时。跟在平伯侯身边多年的管家清楚他的意思,忙不跌的作揖告退。
待到管家离开后,平伯侯把卿姨娘打横抱起来,卿姨娘吓得叫了一声,拎起拳头捶打他宽厚的胸膛:“侯爷,你做什么,快让妾身下来。”“别说话,让本侯抱着你回院子,我看日后谁还敢在府上欺负你。”平伯侯既然这么说了,卿姨娘当然求之不得。
她就是要让薛氏知道,平伯侯对她有多宠爱。平伯侯这么多年,除了初一十五,从来不踏进她的院子半步,这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一想到这,卿姨娘的心里顿时觉得舒坦了不少,笑眯眯的把头埋在平伯侯的怀里,能得到侯爷如此宠爱,她真想看看,薛氏得知此事后是怎么一般模样,怕是脸色都气青了吧!可惜她不能看到这一幕,有些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