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
星瑶进去的时候明显闻到了一股什么味道,有点苦,淡淡的,再仔细闻一下,那味道又已经没了。
历墨淮身上就穿了一件烟灰色的圆领毛衣,他坐在办公桌后面,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星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她走过去,伸手想探一下他的额头,“二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历墨淮偏头躲开了,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把人拉到了自己怀里。
“没事。”
“可是你脸色看着不好。”星瑶犹自担心,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近看,那苍白就更明显了。
“这几天加班没有休息好,缓缓就没事了。”
历墨淮说的轻松,可是刚刚,就在星瑶来的五分钟之前,他头疼作,砸碎了两个杯子。
吃了两颗止疼片,那种好似要炸裂一样的疼痛才慢慢纾解了过来。
止疼片是历墨安给他开的,如果实在是疼的受不了可以吃一颗止疼,但是因为止痛药里面含有某些禁,药,如果吃的太频繁的话,且不说副作用,就是人体对药也会产生依赖感。
就像吸,毒一样。
所以历墨安千叮万嘱告诉他,除非是疼的受不住了,否则轻易不许吃药止疼。
......
明特助给办公室里的两人点了‘翡翠阁’的外卖。
历墨淮的办公室前一阵子就让人买了一台榨汁机进来,他给星瑶榨了一杯果汁。
“先把果汁喝了,我去里面洗把脸再出来。”
他伸手,习惯性地捏了一下星瑶的脸蛋儿,敛去了墨色的眸底下那一片的钝疼。
头疼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这也是止痛药的副作用之一,虽然能挨过最初那一阵儿撕裂爆炸的疼,但是这疼慢慢淡淡的,也会延续好久。
休息室的洗手间里。
历墨淮闭了闭眼,鞠起一把冷水往脸上泼去,连着泼了几次,才觉得清醒了一些。
拿毛巾把脸擦干。
他转身,找了一把剪刀出来,弯腰把垃圾桶里的一板药盒捡起来,拿剪刀剪成碎片,冲进了马桶里。
那是历墨安给他开的止疼药,原本一个月的量,不到半个月他就吃完了。
......
星瑶胃口不好,草草吃了几口之后就放下了筷子,端着自己的果汁,坐在一旁看着历墨淮优雅的吃相。
一边把今天的产检结果告诉他。
除了她自己体重有些忽重忽轻的,加上一点点的营养不良之外,宝宝在肚子里倒是育得很好。
“我觉得肚子里这个应该是个小绅士,哎对了,二哥,上回你取的那些名字里面有没有男孩子的名字,我挑一个出来看看。”
星瑶想到宝宝的名字,又从包里翻了一本小字典出来。
她低头翻着字典,所以没有注意到对面男人脸上一闪而逝的无奈。
“再过一阵子,小家伙就会在你肚子里闹腾了吧?”
历墨淮放下碗筷,抽过纸巾擦拭嘴唇,眸光落在星瑶已经微微隆起来一点的腹部上,柔和得像最温暖的光芒。
“对啊,四个月左右就会胎动了。”
星瑶弯了弯眼睛,“以前薇薇肚子里怀着安安的时候四个多月胎动可厉害了,小家伙成天在她肚子里打滚儿。”
“是么。”
历墨淮一只手轻轻贴上她的腹部,想象着再过一两个月,这里会慢慢地鼓起来,小家伙活泼地在里面翻滚,一时间,他觉得心头酸涩难忍。
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看见小家伙从星瑶肚子里钻出来。
事到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一切,为他们母子扫清所有的障碍危险,就算......
至少哪怕是孤儿寡母的,也能保他们下半生安然无虞。
......
星瑶翻着字典,就有些犯困了。
迷迷糊糊窝在他怀里的时候听见历墨淮的声音,远远近近的,她有些听不大清楚。
他好像在问,她喜欢国外那些地方,哪个国家,哪座城市。
星瑶喃喃地呓语了一句,只要和二哥在一起,哪里她都喜欢,只要有他在,哪里都是家......
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让她觉得格外地依赖。
是啊,依赖,二哥说过,她可以依赖他的,一生一世一辈子,只要有他在,她的世界永远都是晴天。
可是星瑶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这个“依赖”不在了,她的晴天自此变成乌云密布,她该如何?
她也从未想过,那一天,后来会来的那样快,那样...猝不及防。
......
过了一个新年,刚刚沉静下来的‘历家大小姐历墨书八年前被奸,杀’一案,又有了新的进展。
警厅公布的最新消息,当年的三名嫌犯已经抓住了两名,另有一名仍然在逃。
这件事情当天就上了热搜。
抓捕那两名嫌犯的地点是在深山的一处果林小屋里,脸上都打了马赛克,看不清他们的面部表情。
星瑶往下翻着评论。
都是一些为历墨书感到惋惜并且希望警方能严惩凶手的言论。
看了一会儿,她把平板放下,有些渴了,起身想去厨房倒水喝,结果刚走两步,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串座机号码。
星瑶拧眉,那串号码她熟悉无比,是陆家的座机,那个她之前拨打过无数遍都打不通的号码。
她没有接,看见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还是目不斜视,最后出了卧房,到厨房去倒水喝。
回来的时候手机屏幕已经黑下去了。
星瑶面无表情,把那串号码拖出来,删掉了。
陆家...这一辈子,她再不会,再也不会,踏进那个家里,踏进那个只有算计,没有亲情的家里。
......
连续两天的阴雨天气,原本已经春意盎然的城市,在晚间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雪。
大约是冬季最后一场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