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是怕事,而是尽可能地平稳过渡,能人留下,庸才走人,要公开透明。再一个,基层那些员工,其实大部分培训培训,都是可以继续留用的。这样一来,玻璃厂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轻装上阵,扭亏为盈,成为示范性改造项目。”
薛佳倩随手把这番话记了下来,仔细一琢磨,这和自己原本大刀阔斧的裁人计划,表面上冲突,实际上也是统一的。
只是大刀阔斧地裁人,简单粗暴,但影响巨大。
而吴涛这法子,尽可能地做到平稳过渡了,但最终都能达到目的。
临了,薛佳倩追问了一句,“那程建,你打算怎么培养?”
“这你还用问我?”吴涛反问道。
薛佳倩吐了吐香舌,“主要是想跟老板确认一下。”
“这小子可塑性还行,但问题是还需要历练。”
薛佳倩当即点头,“明白了,老板。”
玻璃厂的改制问题,吴涛定下了方针,基本上就撒手不管了。具体的事由具体的人去做,吴涛相信薛佳倩的能力。
如此一来,难得地偷得浮生半日闲。
富贵家园的住处没有人,他便坐上车子,回老家葡萄园坐坐。
好巧不巧地碰上了施志武带着施光耀父子俩,正陪老爷子在家小坐。
秋日的葡萄园,叶儿还没掉光,甚至一些晚熟的品种还挂着一株半株的挂果。
张惠兰把这最后的果子都剪下来,细心洗了之后,放在这爷孙四口跟前,自己便去忙了。
施光耀嘴馋,当即抢过去想吃独食,一边吃还一边偷看吴涛,生怕吴涛跟他抢似的。
哪知道吴涛压根就没动弹。
因为这晚熟的葡萄品种,别看红得发紫,好象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实际上甜度还不如那些早熟的青葡萄。
果然施光耀一咬破了葡萄皮,登时酸得呲牙裂嘴,连带着牙花子都涩得歪了。
吴涛看得一脸悻悻,耳边却听着表二伯施志武和老爷子探讨着如今的天下大势。
“舅舅,如今这波金融战争来势很猛烈的,这才短短半个月时间,施家公司的市值,直接缩水两成了,我大哥被吓得高血压都上来了。”
老爷子眯着眼,“什么战争?莫不是台海之间要打起来了?”
施志武一阵汗颜,可还是得耐心解释。因为老爷子这不是糊涂,只是年纪大了,听力大不如前了。
果然老爷子听完之后,不以为意地道:“这问题我也经历过,想当初金元券跌得跟废纸一样,跟眼前是不是有点像?”
“那当初国民政府是怎么应对的?”施志武伸长脖子,一脸期盼地问。
老爷子忽悠悠地晃起了藤椅道:“你忘了?金元券后来是一文不值,所以你甭管国民政府是怎么应付的,那都是白搭。”
一听这话,施志武差点没背过气去,关键他还不能跟老爷子生气。
倒是施光耀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声,当即被施志武踹了一脚,当做是出气筒了。
“其实啊,表二伯,爷爷的意思也没错。”吴涛不忍心看着施志武这么干着急没办法,有心提点道:“遇到这种全局层面的经济动荡,关键要看当地政府怎么应付,以及应付的态度够不够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