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见张无忌心意已决,也不再劝,只说到:“昨晚一役中,我军将士死伤惨重,需统一追悼,拨些钱财与家属。”
“你做去即可。”张无忌叹了口气,“怪俺,俺来晚了。”
“不,你做的很好了。”杨逍定了定神,继续道,“还是向您禀报一下,范遥也死了。”
“我知道,大兄弟给我讲了。范遥与不悔妹妹舍生取义,当厚葬,允许的话,可为他们立一块碑,如此烈士,当受明教千万将士敬仰。”
“不必了,历任教主功高盖世也未立碑,我明教没有这个传统。”杨逍叹了口气,“只是,范遥的尸体,直到死时也是怒视前方,不顾自己分毫,忧思他潜伏于敌阵多年,我想专门下一纸文书昭告天下,以为其正名,只愿范遥死得瞑目。”
“好。”张无忌投去了安慰的目光,“不悔妹妹也是,她的事迹可一道写入文书。老杨,人固有一死,别太难过。”
听到这话,杨逍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眼眶通红,这家伙就连要哭的时候都这么帅。
“教主……你可知不悔的死状……”杨逍奋力地敲着头,“她脖子被那恶人斩断……只歪着头……歪着头…………”
“……节哀,这是不悔妹妹选择的忠义。”
“不不……都是我的过错,若不是我任光明左使,不悔也不会入明教,若是不入明教。也就不必这般牺牲。”杨逍对自己很严格,对女儿的死深感自责,“本来……不悔是当年我与芙妹所生,而芙妹正是武当七侠之一。殷梨亭未过门的媳妇,后芙妹产下不悔后即身死……此事我一直有愧与殷梨亭。后来由于教主的关系,明教与武当关系回暖,不悔与殷梨亭也见过数面,对他印象很好……不悔曾向我提过,要我将她许配给殷梨亭……了却这段恩怨……不悔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我的孽她都要帮我还……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好的孩子会死……为什么?……”
杨逍话罢,泪已决堤。身为领袖。是不该露出软弱一面的,唯有在面对领袖的领袖的时候,他才能短暂泄自己的情绪。
杨逍曾经风流倜傥,四处留情。而后这段情永远停在了纪晓芙身上,再之后又寄托在女儿杨不悔身上,如今杨不悔身死,他已无情所牵。
“杨兄弟……”杨逍突然神色一凛,满眼血红。“事到如今,只望你告诉我,杀死不悔的究竟是不是他!”
“此事俺去料理,老杨你大局为先。料理好教中事宜,不悔妹妹的仇我会报。明教将士的仇我会报,义父的仇。我自己的仇,我通通会报。”张无忌紧握双拳,露出了少有的愤怒,“俺张无忌一世中经历过无数的追杀,背叛,谎言,俺都能一笑而过,唯有对成昆,不杀此人,俺食无味,寝难寐!”
方闲深以为成昆的仇恨拉得太大了。不过话说回来,没有自己先知先觉揭穿他的话,谁知道是他?这些仇恨一定会被统统转移,转移到别人身上。
杨逍愤然道:“教主,此人留给我。”
“不,俺!俺一辈子就想杀这一个人。”
“我身为不悔的父亲,必诛此人,教主莫与我争。”
“好了,好了!”方闲挥臂拦到,“到时我们擒住成昆,五花大绑押回来,让每个与他有仇的人割上一刀,人人有份。”
杨逍握拳:“此法虽毒,却足够痛快。到时候我再帮上范遥好好割上一刀!”
“报…………”传令兵永远是消息的第一手掌控者,“武当派张真人率武当众侠有请教主!”
“哦?!!”张无忌大喜,“老不死的来了!快快有请!炕上聊!”
方闲也是一怔:“老爷子神了,带齐了人马过来,难道他也料到了?”
赵敏却转头无奈道:“早知道张真人这么快就来,就不要你冒险救无忌了。”
杨逍知他们要聊家事,便要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