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苏卿没话说了,他不如夏景卿机灵,若是有什么意外,他不是那种能滑溜溜地应付过去的人,又为了安陈氏的心,就听话了。
一直避在前院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章姨娘与陈氏出了主意,要让何老太太的计划失败,必须叫老祖宗彻底厌恶了何小姐才行。
何小姐已经得罪了桂嬷嬷,老祖宗对她不喜,再加一把火,这事准能成。
陈氏听着有道理,与章姨娘琢磨着到底要如何去下这个绊子。
周姨娘在最初的时候并不排斥何小姐,一来是拍何老太太的马屁,那是她的娘家小姐,二来这要倒霉的不是她的儿子,她自然乐得看热闹。
周姨娘去何小姐跟前示好,谁知何小姐丝毫不理会,反叫人轰了她出来,骂道:“一个小货也敢出来作怪,什么规矩!”
周姨娘气得要在院子里大骂。被闻讯赶来的夏毓卿拉了回去,忿忿道:“一个表小姐管夏家的事,她又是什么规矩!”
这一个“小货”得罪的岂止是周姨娘,章姨娘亦是牙痒痒的。黄姨娘跟着挨了刀子,钟姨奶奶也是一肚子不痛快。
屏翠园里各人有各心思。
何小姐等了几日,见何老太太依旧躺着没起来,不由犯了嘀咕,莫不是何老太太那里有什么变化不成?
靠人不如靠己,何小姐迫切地想要见到老祖宗,只是每一次去和长生居都会被挡出来,站在桂嬷嬷身后的长生居里其他的婆子都是虎背熊腰,何小姐强闯不得,只能退兵。
这一日刚走进屏翠园。就见一个丫鬟指挥着几个小丫鬟搬着花盆进进出出。那个丫鬟一身青翠色,耳朵上戴着翡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不住摇晃。
见了何小姐,那丫鬟福了福身,问了安。
“这是在做什么?”何小姐问了一句。
那丫鬟笑着回话:“过几日是老祖宗的生辰了。我们太太要给老祖宗送盆花插添添喜气呢。”
何小姐一听这话,赶紧追问道:“老祖宗的正日子是哪一天?”
“初九那日。”
何小姐扬了眉梢,真是雪中送炭,等初九那一日,她捧着礼物去了,难道那几个狗奴才还能拦着她不让她进去吗?
目送何小姐走远了,那丫鬟才又指挥着小丫鬟们。把花盆都搬去了陈氏院子里。
等花盆都放好了,她理了理衣容,往正屋走。
守在门口的丫鬟见了她,笑着打了帘子:“采芜姐姐回来了呀。”
采芜笑着点了头,她是陈氏身边鼎力的,屋里陈氏与章姨娘都在。
陈氏见了她。忙问:“告诉她了?”
采芜点点头。
陈氏舒了一口气,转头问章姨娘:“这事成吗?”
“怎么不成?”章姨娘安抚陈氏,道,“我们又没诓她。初九那日是老祖宗的生辰,太太也确实要送花插。采芜帮太太去花房取花也是应该的,这一句一句都是真的。她听了要准备什么,做什么都是她的事体。太太放心吧,她准备的东西不合心意,老祖宗不会对她改观,便是她瞎猫碰到死耗子,准备了老祖宗喜欢的礼物,在长生居里,她那个性子能说出什么好话来,胡说一气,把老祖宗恼了,我们这事就成了。”
陈氏听了这话,颔道:“能成就好,我就一个儿子,哪里能让她这种人进门。”
天一院里,臻璇也在准备老祖宗的生辰礼。
这段时日为了安胎,查大夫说不得劳神,天一院里哪个都不给她碰针线,就算臻璇说要给怀中孩子准备些衣物,都被拒了,说是等胎坐稳了再准备也不迟。
绣品不能准备,便琢磨着写一幅字,百寿贴最是合适,臻璇对着字帖,以指代笔,临空描了两日,有了些感觉之后才落了笔。
等写成了之后,阴干装裱,收在盒子里。
初八夜里,常嬷嬷来了一趟,送上了一个香囊。
执棋拿给臻璇看,那香囊做得还算精致,上头绣了一个“寿”字,字的针脚有些絮乱,似乎是落针之时位置并不准确。
“是越娘绣的?”臻璇问常嬷嬷。
“字是姨娘绣的,姨娘的身子,针拿不太稳,绣好一个字已经不容易了,这香囊是紫媛做的。”常嬷嬷解释道,“姨娘不能去老祖宗跟前磕头道贺,这个香囊请奶奶代为送去。”
臻璇颔,叫执棋把香囊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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