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来，他一直想要摆脱被操控的命运，跳出棋盘。

却没有想到，直到现在，直到这一刻，他依旧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

以往，元始天尊收他为徒，传他才干法术，是想利用他对付截教，推动封神。

姬考收伏他，让他入朝歌，是想利用他对付成汤，掌控大商情报，同时暗中为乱后宫。

而现在，蚩尤也在利用他，让他去学会了鸿钧道祖的控神之术。

终其一生，申公豹都未能摆脱这样的命运，也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

“你在考虑什么？！”

纣王看申公豹不语，面色复杂至极，不由得再度开口道。

“吕雉对孤而言，不过区区玩物，你若想要，赏你便是。而孤现在要的，不过区区一门对你可有可无的小法，这笔交易，很划算，不是么？！”

说完这句话之后，纣王微微侧，看着吕雉唯美的脸庞，右手掐住吕雉的脖子姿势不变，左手却是抬起，轻轻抚上了吕雉的脸颊。

“交出控神之术，孤放你离开，也会立即解开吕雉身上的魔神封印，说到做到。”

堂堂成汤帝王，堂堂人皇，堂堂蚩尤，竟是以这般口吻言语，足见那‘控神之术’，对于他的重要性。

申公豹闻言，一直沉默。

直到过去了良久之后，他才突然深吸一口气，头颅蓦然抬起时，眼中露出了无比坚定的神情。

然后，他缓缓开口。

“不！！！”

“不？！”

蚩尤闻言，先是皱眉，轻咦一声，须臾眉宇间怒气狂作，直接张口厉喝一声，“申公豹，你敢说不？！”

“是的！！！”

申公豹抬头，脸上露出僵硬的微笑，身躯虽然被八道人皇之气形成的锁链牢牢锁住，但是……他的神情，他的眼神，却是一种一生当中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知道，即便我为你解除了身上的控神封印，你也不会放过我。毕竟，现在普天之下，唯有我申公豹一人，习得此术。”

“你竟然为此术所困，又怎会留我？！”

“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说不？！”

带着僵硬的微笑，申公豹双眼当中精光四射。

听闻他的言语，蚩尤的双目微微收缩，以他的定力和修为，以及城府，此刻脸上都隐隐露出无法置信之意，似乎觉得这一刻的申公豹，和自己想象当中的不一样了。

“申公豹，你就不怕孤捏死吕雉？！”

压下他意，蚩尤寒声开口。

“怕，我当然怕……”，申公豹开口，可脸上笑意未减，目中精光越浓郁，“但是，既然这是一个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放过我和雉儿的局，我为何还要心甘情愿的当你的棋子？！”

说完这句话，申公豹身上，迭起了滚滚气势，整个人双目当中的精光，竟是刺得蚩尤脸颊都微微生痛。

“既然如此，我申公豹又为何不能跳出棋盘，自己去争取自己的命运，自己来改变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