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多尔衮的话后,岳托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嘴角抽搐了一下“两到三万,这么说若是想全歼这股明军我军就要折损四到五万大清勇士才能做到吗?”
众将没有人答话大帐里的气氛十分的凝重,对于多尔衮的预测众人心中虽然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个无奈的事实,因为这些天已经有无数的大清勇士用血淋淋的生命证明了这点。
这时,罗洛浑突然悲声道:“阿玛、睿亲王,咱们不能再这么打了,若是再这么打下去咱们大清的底子就要全部折损光了,咱们还是冻”退兵吧!”
“你说什么?”岳托的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犀利的眼神盯着自己的长子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这些日子的辛苦就白费了,那么多勇士的血就白流了吗?”
罗洛浑此刻也豁了出去抗声道:“阿玛!非是孩儿动摇军心,实在是我大清此刻已经再也损失不起了,我大清此次入关,已经夺得粮食人口无数,早已达到了目的,即便是此刻返回盛京,谁也不能说什么,咱们为什么还要纠结于那个庞刚和卢象升呢?难道他们的命比起我大清的数万勇士来说还要珍贵吗?”
罗洛浑越说越起劲“咱们大清的底子本来就不厚,打这种拼消耗的血仗本来就不是咱们的强项,即便是咱们能将这股明军歼灭掉又能如何,孩儿可以肯定,即便是这支明军被咱们全歼,但是不出两年大明又可以练出一支同样精锐的数万大军。可咱们呢,若是损失了数万精锐,咱们没有十数年的时间能恢复过来吗?”
听着罗洛浑的话语声,大帐里一阵寂静,众将的脸上的神色各异,或是惊愕、或是不屑、或是若有所思,但依然没有一人出声,整个大帐里只听到岳托急促的喘息声。
岳托胸脯不住的起伏,用手按住了床沿,挣扎着要坐起来,罗洛浑见状赶紧将父亲扶了起来,将枕头垫在岳托的后背。
岳托坐了起来,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长子,罗洛浑虽然凭着一股热血说出了刚才的话,但在从小就畏惧的父亲的目光下还是感到了一阵害怕,同时也害怕父亲的身体,嘴角喃喃的轻声说道:“阿玛您别生气,孩儿…孩儿只是胡言乱语,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免得气坏了身子。”
岳托轻叹了口气,环视了罗洛浑和众将一眼,缓缓说道:“你们都以为我与睿亲王坚持要歼灭这支明军是为了在皇上面前邀功,为自己加官进爵吗?你们错了,我岳托再无耻也不会拿我大清勇士的鲜血去染红我头上的顶子的地步。我与睿亲王这么着紧这股明军其实只是为了一个人。”
“一午人!”
众将不禁齐齐惊呼出声,直到此时他们已经隐隐明白了,整个大明也只有一个人的性命才能让岳托和多尔衮这么不顾大清勇士的伤亡拼命攻打。
看着众将的脸色,岳托才说道:“看来你们都明白了,本将军说的这个就是庞刚。此人不过两年时间,就能从无到有,独自训练出数万强兵,更重要的是他还非常善于使用火器,你们也看到了,在庞刚没有计入卢象升的队伍时,卢象升和咱们作战时是十仗九败,但是庞刚加入进去后咱们的结果又如何呢?想必不用我说诸位都明白吧?”
“在这之前,本将军与睿亲王就已经商定,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伤亡也要讲那个庞刚消灭在萌芽之中,可是现在看来,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咱们承受不起的地步?
说到这里,众人都沉默起来,这些日子的战斗已经让他们彻底了解了火器的威力,一个辛苦练了十多年的勇士,在一个只训练了几个月的手持火器的明军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这也让他们大为沮丧。
岳托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众将暗暗叹了口气,他越是和庞刚交手心中就越是害怕,青州军的战力越是强大,他心中要杀死庞刚的决心就越的强烈,他很清楚的知道,青州军的强大只是建立在一个条件上,那就是有了庞刚的青州军才是强大的青州军,若是没了庞刚,看似强大的青州军就如同沙滩上的城堡,将会轰然倒塌。关于这点不只是他,多尔衮也持着和他相同的观点,因此他和多尔衮才会在事先定下了不计伤亡也要攻下明军大营杀死庞刚的决心,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伤亡确实是太大了,已经大到了能够动摇清国国本的地步。
大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岳托和多尔衮的脸上,仿佛在说,两位老大,是打是走,你们倒是给个准话啊。
岳托和多尔衮也不做声,而是皱眉不语,显然这个决定对他们来说太过重大,让他们很难做出决安。
最后多尔衮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对岳托道:“大将军,看来咱们都低估了青州军的战力,若是要完成先前计划的话这样的伤亡是咱们所承受不起的,可若是就这样走掉却又不甘心。这样吧,明日咱们举全军之力再攻一个下午,以三个时辰为限,若能攻下明军大营更好,若是不能攻下来咱们就立即撤退,绝不逗留,您看如何?”
岳托沉吟了良久,才缓缓点头道:“好吧,就依睿亲王所言,咱们明日上午做好准备,中午开始攻击,若是天黑之前不能攻下明军大营,咱们立即撤退绝不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