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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穗带着微微一点黄绿,马铃薯花开的到处都是,好多人开始扎稻草人,把这些稻草人种在田里,防着麻雀小老鼠,却还是挡不住秃鹫和大型飞禽动物袭击。
关于秃鹫,陆斯是见过一次的,跟着张奶奶去地里给陈崆送饭,就看到一块阴暗快速的闪过去,朝着中间的麦田跌落,不一会儿盘旋而起,嘴里叼着一条小蛇。蛇身在阳光下发着寒光和挣扎,却是不一会儿没有了生息。
“是秃鹫。”张奶奶拍了拍胸口,不过田里怎么会有蛇,幸好这只秃鹫抓住了,不然可不得了。
陆斯看秃鹫旋转了几下就消失在天际,这是他第一次见秃鹫,想不到体型真的很大,不同于那些麻雀。
“陆斯,高中我和你奶奶商量了,让你到银川上学。”陈崆吃着饭抽空说了这事。
陆斯看着他:银川会离家里远。”离穆麦拉远。
“我们会去看你的。”张奶奶讲着,这些年她的腿脚也不便利,加上学校有远处回族老师吃饭,就辞退了她,聘请了一名回民女性来做饭。
陆斯没有说话,搭着校服就回去了,那时候还没有手机,他骑着自行车鼓着风就向穆麦拉家走,刚到了门口,就听到她家里传来的声音。
“麦拉,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一过就20岁了,这义务教育也结束了,你看咱家里这情况,要不,你算了念了吧!”这声音带着无奈,是穆麦拉的妈妈。
“爸?”穆麦拉希冀的看了看坐在房檐下的男人,男人瞅着烟,黑红的脸上也是纠结和愁绪。
“麦拉。”男人最终开口了:“我知道你喜欢学习,我想了想,要不你跟着志辉一起,去学阿语。”
穆麦拉沉默了,马志辉初中毕业家里就在银川市找了一所中专,那里有专业的阿语学习,学习阿拉伯语,对于她来说,是激动伟大的,而且《古兰经》都是阿拉伯语写的,对于同样信奉穆斯林的阿拉伯国家,穆麦拉是亲切的。
“那好吧。”穆麦拉点了点头,像是有所感应,回头就看到门口一只脚站立,扶着自行车看着她的陆斯。
“我……”穆麦拉忽然有点语塞,就在昨天,她还信誓旦旦的和陆斯保证,高中也会在一起,继续做同桌的。
“恭喜你。”陆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他有什么资格责怪穆麦拉,他也要去银川的高中了。
穆麦拉家里自然知道这两个人关系好,请陆斯进来坐,陆斯以看书为由回家了。
路上看到马志辉,带着回族特有的帽子,和几个回族的少年好像从清真寺出来一样,看到陆斯,同时陆斯也看着他。
“班长。”马志辉最先开口。
陆斯点了点头:“好好考试。”想到在穆麦拉家门口听到的那句话,犹豫了几句还是说了出来“照顾好穆麦拉。”
没有看马志辉的表情,陆斯就跟踩着风火轮一样离开了,他怕马志辉得瑟和理所当然的表情。
六月的天带着阵阵热浪,白杨叶都被晒的卷缩,散发着苦涩似的,至少,在陆斯看来,不管马路、水泥路还是土路,这一刻所有的焦灼,都向他袭来,脚下仿佛就是炼狱,退一步不能,进一步也怕万劫不复。
“回来了?”陈崆递给他毛巾:“又去找穆麦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