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清澈眼神。
他和温知故的……孩子。
曾经在温知故肚子里,他每日每夜都要摸一遍温知故肚子跟他打招呼的孩子。
纪叙白在北戈度过无数个艰难的日夜,但从始至终都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不曾真正地难受过,但就在这么一刻,他看着面前这个小孩,和他这样相像的干干净净的小孩儿,眼眶微微地一热,眼底隐约染上了一丝难以形容的情绪。
纪叙白恍惚间轻轻启唇:“你叫什么名字?”
温简抬头望着他,如实回答:“温简。”
“你……知道我是谁吗?”
温简摇头,下意识望向了他身后的娘亲,但娘亲并没有看他,而是扭开了头,不愿意给他答案。
纪叙白微微扯了一下唇角,告诉温简:“我是你爹爹。”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纪叙白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喉咙哽了一下,那种被灼烧着喉咙的感觉,刺咧咧的,并不好受。
温简平视眼前,脸上没什么形容,很清脆又稚嫩的声音,淡淡地:“温简只有娘亲,没有爹爹。”
温简说着,站到了温知故那边,又不紧不慢地对纪叙白道:“请您离开,不要再打扰我娘亲了。”
大概是想过有千千万万种重逢的可能,却不曾想到过,温简并不愿意认他。
大概是那一刻,那一丝丝苦涩从心间弥漫开来,无从而去。
过了许久,他终于缓缓地点了一下头,看了看温知故,又低头看着始终不露形容的温简须臾,嗓音温润地轻声说:“好,照顾你娘亲。”
他走了。
温简望着那一截白色的衣袂离去,踮起小脚想往温宅外望出去,却再也看不到人了。
温简咬紧嘴唇,用力地抿住了,不肯让情绪泄露出来半点。
“小简……”温知故低头缓缓蹲下来,看着温简,有些苦涩地牵了下嘴角,声音轻轻地:“是不是为了娘亲才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