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差不多是快马飞奔回府的,正好看见两个儿子带着一大帮的人,正要往外走呢,赶紧喝道,“都给我站住,往哪去?”
二儿子莫宏远一见父亲回来了,高兴地说道,“爹爹,我们已经知道是谁打了妹妹,正要去找那人算账呢。爹爹回来正好,咱们一起,不能让妹妹白白地受了欺负。”
莫永安怒道,“混账,还不赶紧回府,找人算账,人家不找你算账就不错了。老三,赶紧让这些人该干啥就干啥去。老二,你跟我进来。”
莫宏远就愣了,“爹爹,刚刚咱们不是说了么?等你回来,咱们就去给小妹出气去。这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这么大的火气?”
“你们两个跟我进来。”莫永安火大的喊道。
两个儿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跟着父亲进去,然后吩咐这些人先等着。
莫永安却是一路到了后院,“去,把三小姐叫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旁边的人赶紧走了。
莫夫人一看丈夫怒气冲冲的进来,就有些纳闷,“侯爷,你不是进宫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远儿,放儿,你们俩不是要去许家,给你妹妹出气的么?这是怎么回事?”莫夫人不接的问道。
“哼,你养的好闺女,她到底惹了谁你知不知道?还给她出气,今天要不是我回来的快,你就等着全家遭殃吧。”莫永安气的使劲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震了一下。
莫夫人可就不干了,“我养的闺女?我养的闺女怎么了?秋儿难道不是你的闺女?秋儿是我一个人生的?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你不帮着也就罢了,在我这什么火呢?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看不上秋儿。你眼睛里就只有那两个狐狸精养的闺女,她们才是你的闺女呢。”这莫三小姐看来是随了她娘了。
“你这个胡搅蛮缠的泼妇,我跟你就讲不出点理来。你的闺女,惹的是福亲王的未婚妻,还有皇帝的妹子,宁安郡主。今天我要是听了你的,去找人家算账,怕是咱们全家这次都得跟着完蛋。福亲王是谁?那是皇帝的亲弟弟,我大齐唯一的一位亲王。他的妻子,即便是农女又如何?轮得到你闺女说三道四的?”莫永安气的七窍生烟,端起茶碗一口喝了。
“还有那个宁安郡主,虽说人家就是个封号,是个名头,可那毕竟是皇帝亲封的。打你闺女,你闺女就得忍着。”莫永安其实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可是心里再疼,嘴上却是不敢露出来。
莫夫人听了,立时就瞪起眼睛来,“郡主算什么?郡主也不能就当街打太妃的娘家人吧?这可是对先皇不敬。”
旁边的两个儿子也说道,“娘说的对,爹爹,姑母可是宫里唯一的太妃呢,她对皇帝和福亲王有养育之恩。咱们家可是皇亲,凭他一个空头的郡主,凭什么欺负咱们家人?”
莫永安长叹一声,“你们啊,真是想的太简单了。贤太妃能够留在宫里,不是因为她对皇帝有什么养育之恩,而是因为她没有儿子。没有儿子,对皇帝就没有威胁,皇帝当然愿意留下她,报答什么所谓的养育之恩。先皇后去的时候,皇帝已经十五岁,福王都五岁了,哪里还有多少的养育之恩啊。”
莫永安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这些事,我没跟你们说,本来是想着你们自己能想明白。可是哪知道,你们竟然半点看不出来。皇帝留下雪颜在宫中,一来是显示其谦恭孝顺,二来便是我们莫家手里的兵权。二弟如今还在西北镇守,我手中仍然掌管漠北大营的四十万军队,这才是皇帝最顾忌的。倘若没有这些,莫家,早就完了。”莫永安睁开眼,看了看妻子,又看看两个儿子,“夫人,老二老三,你们记住的,以后行事要小心些,千万别被人抓到了把柄。倘若因此引起皇帝的不满,怕是这兵权咱们也握不住的。”
莫夫人听了这些,不由得脸色灰败,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喃喃道,“侯爷,不至于吧?咱们莫家,难道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了?皇帝能够顺利登基,咱们家可是立了大功的。”
莫永安摇摇头,“君心难测啊,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皇帝看咱们家不顺眼呢?以后好好的管教秋儿,千万别让她再出去惹祸了。”
莫三小姐就站在门口。刚刚丫头要往里通传,她没让,就是想听听父母在谈什么。没想到竟会听到这些,她掀开帘子,来到内室,“爹爹,那女儿就白受这样的委屈了么?”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莫永安看着女儿双颊上鲜明的巴掌痕迹,眼神一暗,十分不舍。不过,他出口的话语,却是冷硬无比,“活该,你娘纵着你,你这四个哥哥也惯着你。平日里你在家欺负你那两个姐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罢了。出了门,你竟然什么人都敢惹,成天手里拎个鞭子,看哪个不顺眼就是一顿鞭子。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前没遇到厉害的,你哥哥他们自然可以帮你摆平了。这一次怎么样?遇上碴子了吧?你要是再这么骄横任性下去,咱们家早晚都会毁在你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