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叫了婆子进来,对她说老爷有事儿不在,等老爷回来再去姑爷那里;那婆子却急道:“姑爷好像是写了休书,还请太太过去看看吧。”
这个婆子,红裳和赵一鸣以及金氏夫妇都知道,她是魏太姨娘的人;只是魏太姨娘没有动她,所以她安插的人,红裳和赵一鸣能不动的都没有动,免得打草惊蛇。
红裳闻言吓了一跳,连忙答应了下来,并让那婆子先回去:她换了衣服便过去。
婆子走了之后,红裳倒真得换了衣服;她的衣服也换好了,赵一飞夫妇也到了。
红裳和金氏夫妇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吩咐人备了车子便直奔赵大姑爷那院子而去;而在车子上,鱼儿才把事情细细的禀了一番,那个小丫头只是她因为着紧,所以才让她匆匆赶回去带几句话给红裳罢了。
原来红裳看到魏太姨娘的人来了之后,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却知道她另有目的:那应该不会只是自己院子使了她的人来——如果其它院子她真得使了人,那她就真得在谋算什么。
鱼儿出了院子后,带着两个小丫头没有打灯笼,急急的、悄悄的赶向金氏的院子;她赶了不久的路,便看到了三个身影:原来魏太姨娘不止是要使人去二夫人那里,还使人去了客院——这个方向,除了二夫人的院子之外,便都是客院了。
鱼儿打了一个小丫头回去给红裳带话。她走小路赶去了金氏那里;而另外一个小丫头却去了客院。
红裳闻言轻轻摇头:“她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匆忙之间布置,此计可说是漏洞百出了;不过,如果不是我们小心的话,还真就会被她设计了也说不定。”
鱼儿只是一声冷笑:“依奴婢看。就是她在捉死!她的那点龌龊心思,不说也罢,奴婢就看她会得什么报应,怎么个死法了!”
此计虽然不够周密,但却极为毒辣,她要毁得却是红裳的名节!
不过红裳等人都极为奇怪:赵宝珠是魏太姨娘的女儿,她设此毒计。却不为女儿想一想嘛?赵大姑爷的名声如果坏了。这一辈子也别想有功名了;就算此事不会外传,她难道也不想想她女儿的感受?
到了赵大姑爷的住处,赵一飞在前,红裳和金氏在后进了院子。
赵大姑爷在书房里听说舅兄和舅嫂来了,先是奇怪然后便认为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脸上便带上了三分恼意。
他迎出来时,脸上的恼意并没有做掩饰;红裳和金氏夫妇看到后。也并没有往心里去:她们能猜到此人在想什么。
所以赵一飞落座后第一句话就是:“不知道如此深夜,姑爷请我嫂嫂过来有何事要谈?”
赵大姑爷先是一愣,然后恼意更甚:“舅兄此话何意?小弟也是读书之人,如此深夜就是有什么重要之事,相请也只会是两位舅兄,绝不会是两位嫂嫂——瓜田李下之嫌,小弟还是知道的。”
赵一飞却不恼,平声静气的道:“但你所居院子的婆子,到了嫂嫂那里,说你要休妻。硬是要请嫂嫂过来的。”然后不待赵大姑爷说话,便扭头吩咐了两声儿,不一会儿两个娘子扭着一个婆子带着一个小丫头进来了。
红裳和金氏是女眷,所以不到不得已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赵一飞问那婆子为什么要假传赵大姑爷话,那婆子却分辩道:“姑爷的确是唤了奴婢进来吩咐过让我去请老爷太太的;而且还在纸上写来画去,奴婢粗粗认识几个字,识得有两个字是休妻;奴婢对太太所言。并无半句虚言。”
赵大姑爷闻言轻轻摆手:“放开她吧,她说得也不是谎言。”
红裳和赵一飞夫妇十分的吃惊:这个婆子所说是真,那刚刚赵大姑爷就是惺惺作态了?不过赵大姑爷直接为红裳他们解了惑:“我是叫了她进来吩咐过,不过却是让她明天一早请舅兄舅嫂一起来过来,有些事情小弟想同舅兄舅嫂说一说;可能她年纪大耳背没有听清楚,或是看到我的乱写乱画,心里着紧听错了吧?倒也怪不得她。”
倒是一位极会替人着想的谦谦君子!这更让红裳和赵一飞夫妇吃惊了:真是读书读傻了,是听错了还是别有居心,他都分辩不出来;就算是他日考取了功名,也是误国误民之人。
不过,赵大姑爷的秉性良善,这一点红裳等人都看了出来。
赵一飞苦笑了一声儿,挥手让人把婆子带了下去,并没有当着他的面儿处置那个婆子:不然此人一定会代那婆子求情的。
“原来如此。虽然大哥没有来,不知妹婿有什么事儿,可否现在就说?”赵一飞是明知故问,他在拖时间。
他和嫂嫂三人不能走啊,走了魏太姨娘的那戏要怎么唱得下去呢?今天晚上,就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不能轻举妄动”!红裳和鱼儿的话,他和金氏在车上当然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极为赞成嫂嫂要狠狠教训魏氏的想法。
原本还要在赵大姑爷面前顾惜两分体面,不过魏太姨娘根本不把脸面和女儿女婿当回事儿,他们也就不必为她留什么脸面了。
赵大姑爷想了想,苦涩的一笑后便把赵宝珠嫁到他们家后,一直到今日所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听得红裳和赵一飞夫妇面红耳赤,在赵大姑爷面前实在是抬不起头来:赵宝珠所为,实在是令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