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听到红裳的话后,轻轻点头:“太太,婢子只是有些伤心要离开你们,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她自己哭得痛快了,却怕红裳会多想。
画儿随后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又道:“太太,事情到底会如何,婢子心里是有数的;如果康王府没有现什么,或是不会威逼太太和我们赵府,那婢子还求太太护一护婢子,婢子不想去那吃人的地方!”说着话,画儿拜了下去;画儿虽然知道这种可性能极小,可是她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
“如果康王府已经确定他们要找的人就在府中,就算他们不知道那人是婢子,还请太太答应婢子,让婢子随他们去吧;到时由太太或是老爷,把婢子交给他们吧,反正婢子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不要再因为婢子连累了大家。求求太太到时,一定要狠下心来,千万不要心软。”画儿说完,眼睛虽然红了,却没有再落泪。
事情如果逃不掉,就不如直接干脆一些,拖泥带水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所以,画儿在这个时候,没有一点儿眼泪。
红裳却听得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她拉起画儿来:“画儿,但凡有万一的机会,我也不会让人把你带走的,我哪里就舍得你?只是,让我把你交出去,画儿,到时再说吧;不过,你放心,我不舍得你,也不舍得府中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
画儿抱住红裳:“太太。婢子万一被带走了,您也不要太过伤心、自责——这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里上上下下还有百余口人的性命呢,画儿不能因一己之私害死这么多的人,太太也不能因我一人而置府中这么多人于不顾;太太没有错,画儿也没有错。错得是那个该死的康王爷!”
红裳知道画儿是担心自己,她轻轻点了点头:“画儿,如果真超到了那一天,的确是我对不住你;”红裳愧疚万分,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只是,今日找你来却不是为了这个;你的事情、包括身世,我的兄长已经猜到了。也是他前些日子想法子把康王府引开的。只是事于愿违,康王府还是又找了回来;而现在,我想把你的事情告诉给夫君——我想好好的同他们商议一下,万一你如果真要被康王府带走的话,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你不吃苦或是少吃些苦;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画儿。”
画儿点了点头:“是应该告诉老爷一声儿了。此事想来也瞒不了太久,早些让老爷知道也让他有些防备;只是太太和老爷不用为婢子费太多的心思;那王府里的人,都是豺狼,不管什么法子也是不管用的。”
红裳又安慰了一番画儿,便相让她下去休息。
画儿却跪在地上执意不起来:“求太太一件事情,还望太太成全;照眼下情形来看,婢子可能真会被人带走,那么往后就在太太身边伺候一日少一日了,还请太太莫要在意什么‘贵女’不‘贵女’的,请太太允许婢子继续做事;如果老天有眼。不让婢子离太太而去,那婢子更应该如常伺候太太才对;而婢子说不定也伺候不了太太几日,还请太太怜惜!”
红裳本想不答应,可是看画儿执意如此,想想如果有希望留下画儿的话,当然不能让人看出什么来,那么画儿还是像原来一样才妥当。便点头答应了画儿。
“只是太过委屈了你。”红裳不能不正视画儿的身份。
画儿抱着红裳的腿又哭了起来:“我只是画儿,太太,我只是画儿。”
红裳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好好的劝慰了一番画儿,然后才让她出去了:红裳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能把画儿留下,所以安慰的话也不好说——她做不到的事情,是说不出口的。
红裳没有立时去请赵一鸣来议事,她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今天是画儿,如果明天再有哪个王爷来要侍书、来要鱼儿或是宵儿,她也只能把人送出去嘛?
如果日后,有哪个王爷来要她的女儿时,她也只能泪眼相送嘛?!
不!红裳所有的不满一下子全部爆了出来:她不能再让同样的事情生,她不能再坐视身边的人,被人硬生生的带走而她却没有一点法子。
红裳沉下心来思索起来:要如何能避免这种事情呢?
眼下立刻就能做到被人欺是不可能的,但是总要想个法子的吧?
红裳想来想去,在这个时代,她其实并不比古人们强多少:所以,她一人之力,根本没有法子可以对抗皇权、王权;就是借势,也要有势可借才可以啊。
将军府是赵府的朋友中官职最大的一位,可是将军府也不能与王府相抗:王府是君,将军府是臣啊;况且求人不如求己,以后真要避免这种事情的生,就要赵府真得强大起来才可以,这才可解决这种事情的根本之道。
强大,要如何才能让赵府强大呢?红裳想了又想,知道凭赵一鸣和她自己不太可能做到了,只能指着以后儿子和女儿了;无奈,深深的无奈几乎淹没了红裳。
红裳静了许久后,终于强自振作起来:不管如何,为了孩子们,也为了保住自己的家,她一定要让孩子们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保护他们自己,及他们想要保护的人才可以;她不想让孩子们以后,也有今天自己这样的无奈。
赵一鸣不用红裳去请已经回来了,因为时近中午,应该用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