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端了温水,让他洗了手,擦干净手。
缓了下,老郎中才一脸忧色的对木香说道:“这位师傅的小腿,因为伤了有几日,加上当时受了重物砸伤,小腿变了形,整个膝盖以下,都转了半个圈……”
他折了一截梅花枝,比划给他们看。
“如今这旋转的部分,慢慢长起来了,若要接骨,就得把长上的,再敲断,然后小人才能再给他接上,但是,敲碎之后,这就好比你剁猪骨头的时候,剁断了,案板上肯定残留着好些碎骨头,人的腿也是如此,即便以后骨头接上,那些碎骨还是会留在肉里头,走路的时候,会疼,再退一步说,若是没有留下碎骨,这个重接的过程也是很疼的!”
他说的很仔细,却把四周站着的人,听的满脸惊恐之色。
这骨头又不是车轱辘,哪能说拆就拆,说卸就卸呢。
木香很清楚,这郎中说的是真话,也是唯一的办法。
“那可不可以,把人弄晕再进断骨接骨?”
老郎中摸着胡子,直摇头,“夫人也该知道,接骨最好是醒着接最好,否则很容易接偏。”
木香不说话了,这种痛,若是搁在她身上,她相信自己可以挺过去,毕竟什么样的苦没吃过。
但是他……
“不必接了,有劳大夫专门为贫僧跑一趟,这骨不接了,”鉴空不是害怕疼痛,他是真的不在乎有没有腿,更甚者,他已经不在乎是活着还是死了。
对于一心向佛的和尚来说,活着是修行,死了是前往极乐世界,没有什么可喜可悲,可忧可叹的。
“师傅若不接骨,只怕不出一个月,您就下不了地,走不路,终日只能在床上坐着了,”老大夫本来不想说的,以他现在畸形的情况来看,瘫痪在床,那是早晚的事。
鉴空还是一脸的淡然,“下不了地,那就不下吧,外面风景再好,也比不过心胸无限广阔,就这样吧!”
明了哭丧着脸,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接吧,要受罪,还不一定接得好,不接吧,师傅以后的罪可有的受了。
“师傅……”
鉴空微微一笑,“人生在世,谁能活的长长久久不死呢,如今看见你们都安好,贫僧再无留恋了!”
木香快被这顽固的老头,气到吐血了,果真应了那句话,相见不如怀念。
“我们能好到哪儿去?从小村里人就传谣言,说我们不是李大山亲生的,现在见到你,好了,他们所有的传言都成了真,可你连问都不问,你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我还有个小弟吗?你不想知道他亲爹是谁吗?你不想知道这些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越说越气氛,猛的将鉴空面前摆着的茶几踢飞。
康伯瞧见她情绪不对,赶紧拉了老大夫出去,送到门口,掏了诊金给他,再关上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