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站起来扶住了金绮:“三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的眼底没有丝毫的焦急,全是了然。
金绮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晕,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知道此时自己最好是回房去,可是她挣不开红锦;而红锦眼中的了然她看得再清楚没有,心知被谋算的人已经由凤红锦变成了她自己,虽然她到现在还不太明白安排好的一切哪里出了错。
“放开我。”她着急想回房,越急头越沉。
红锦一脸的关切:“妹妹倒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就说,四娘你说我们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给三妹妹瞧瞧,我看她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你才、我,很好。”金绮恨得牙痛,她清楚凤红锦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不用叫大夫,我只是、只是吃多了酒而已。”
四娘和五娘都点头:“我看她也是吃多了酒。”
红锦伸手在金绮的额头探了探:“有些热呢,不会是着了风吧。”她就是不让金绮回房,因为金绮明显是想回房——红锦并不知道金绮安排好的一切,会让人怎么样,总要让金绮完全的自食恶果后才放她离开。
金绮的头越来越沉,她感觉心里的火气已经窜上了头,再听到红锦的话忍不住道:“你少来假好心,我根本没有着风,我现在好得很了,从来就没有这样好过。”她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一下子就自红锦的手中挣脱出来:“你是巴不得我着风,巴不得我病死是不是?”
红锦有些吃惊的看着金绮:“三妹妹,你果然是吃多了酒,还是让人送你回房吧。”她虽然口里这样说,却并没有吩咐丫头们过来扶金绮。
金绮却抬起来打向红锦:“叫你少来这套假惺惺的,你没有听到吗?”红锦避开了,而金绮却因为打得用力,身子不稳而跌在桌子上,弄了一脸的汤汤水水,上身的衣服也被菜油污掉了。
“凤红锦,我和你拼了。”金绮自桌上爬起来,就要扑向红锦:“你害得我还不够吗,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死了,你还活着?你去死,你给我去死!”
她想打到红锦,也要看唐伟诚和花明轩同意不同意了:花明轩不小心把一盘菜泼到金绮脚下,她一脚踩上仰面朝天跌在地上,摔得半天没有吱声——疼得差一点晕过去。
红锦不知道金绮怎么会疯的,近些日子不管金绮多恨她都装出一副恭顺的样子来,真没有想到她忽然作;她身边的唐伟诚低声道:“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让几个人压在心底的话,在众人面前说出来吗?”
他所指的几个人,自然是包括了他的;有些事情就算不是一个人知道,但也不便当众说出来,只要当众说出来会有什么样后果谁也难以预料:比如他喜欢红锦的事情,如果被众人知道,还是当着香月的面儿说出来——他清醒后只有以死来谢罪了。
金绮的打算不可谓不毒,就算是事后追究她,你能拿她怎么样?她并没有直接害谁。
花明轩摸摸下巴,眼睛瞄向一大碗汤,如果金绮再敢扑过来,他就会把汤赏她:“看来是了。酒,加上某些药和食材,就会让人失控;说一些平日里不敢说、不能说的话,在失控后,越是平日里不能做的反而越想做。”
红锦叹道:“如果只是这样,对她倒没有什么;她压在心底的事情无非就是恨我和浩宇而已,就像现在她所说、所做,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金绮被丫头们扶了起来,第一个先作了她的丫头们:“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看我被人欺负只知道看着,居然还劝我忍一忍,怎么不见你们让凤红锦去忍,让凤红锦去死。”
她说到这里指着红锦开始怒骂,骂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害死了她的弟弟云云:用世上最恶毒的话来咒骂红锦,把心中所有的恨都泄了出来。她越骂得狠心里就越痛快,所以无论是谁要拦她都是眼下最大的仇人。
金绮的丫头被骂得不敢再开口劝她,只能由着她立在大厅正中指着红锦喝骂,吓得脸色苍白对着红锦想跪下却又怕自家的主子怒上来,再把她们打到人牙子处。
红锦并没有辩驳,凤家生的事情凤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不是金绮嗓门放大强词夺理一番后,就能让众人黑白颠倒过来。
“唐大夫人倒是把金绮调教的不错,依着金绮原有的性子她回府后会做得事情就是这样的,而不是动用那些心思——居然让人捉不到她大的把柄儿,想要用她引唐夫人出来,看来要用些心思才成了。”红锦轻轻的开口,只有她身边的浩宇、花、唐二位听到了。
唐伟诚点头:“唐家那一位不管原来如何,现在有了丧子之痛后,应该不难对付,只要我们用对了法子。”他看一眼四弟:“大姑娘怎么看?”
红锦轻轻一笑:“一个很有趣儿的人。”
“有趣儿?”花明轩闻言立时看过去:“我看不出他哪里有趣来。”
“你们是不是以为是我寻他来的?”红锦对着唐伟顺轻轻的点头:“那你们就真得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