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伟诚最恨最恼的是犯了错后,居然不知道他对谁犯了错,当时的情景他除了一只脚丫外,什么也记不清楚:这让他怎么办?除了狠狠给自己两个耳光外,他能怎么办?
他对不起的人是香月,事情就简单了,但是他就当真是生不如死:一待他的俗事做完,他是一天也不会多活的,因为他无法原谅自己在心爱女子面前曾经有过的丑态,他这一生想要拥在怀中的也只有红锦;如果他注定无法和红锦相伴一生,那么他宁可孤苦一生——他无法接受香月接近他,不是他不明白他们将会成亲,只是他管不住自己。
可是现在却在药的作用迷失自己,和香月那么的亲密,还是在红锦在面前;如果真是如此,他真想一头撞死算了;他和香月是有婚约,可是此事他过不去的是自己的心。
不是香月那就是红锦。
红锦对于唐伟诚来说,那是珍宝,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也抵不上红锦的一根头;他守护她、爱护她,保护她,想给她世上最好的一切,但是他宁可死十次、百次也绝不肯伤害红锦一丝;如果、如果他对不起的那个人是红锦,他就是以死谢罪他的灵魂也不会得到安宁,因为他做出让他永生永世都会痛苦的事情。
而且香月何其无辜,她和他有婚约在身,他答应会好好照顾香月一辈子;如果以后香月想离开,她有一个清白的身子自然是不同的,但是现在一切都毁在了他的手上:他对不起红锦,也对不起香月。如果不是母仇未报,他就真得一头撞死,绝不会打自己几下耳光。
清脆掌声响个不停,在寂静的石室中出现的那么突兀,一声连着一声。
“不,二哥;不,二哥。”就守在唐伟诚身边的香月,原本是一动不动的,可是那一声接一声响个不停,且越来越响的掌声,打碎了她的心;她再也忍不住的扑过去,抱住了唐伟诚:“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二哥,不怪你。”
唐伟诚的掌一顿,他下意识的低头,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知道香月抱住了他,而且头就在他的怀中;他的手立时按在了香月的肩膀,一用力就要把香月推出去:他不习惯香月如此接近——不只是香月,他不习惯女子们的接近;可能就是因为知道红锦和他不能相守,所以他才会如此绝望的守候,以干净无比的心、身,来等着和红锦的下一世轮回。
“二哥,二哥,真得不怪你。”香月死死的抱住唐伟诚:“你不要这样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我该死。”她大哭不止。
唐伟诚一下子没有推开香月,再要推时香月的话闪过了他的脑海,当下他全身一抖:难道是香月?!他的手颤了起来:“香、香月,是、是……”他问不出口,他怎么能问得出口。
红锦没有一丝声息,唐伟诚都判断不出她所在的位置。
唐伟诚感觉到了身边香月衣服的凌乱,也想到她的话一霎间万念俱灰,挣扎起身:“香月,我、我对不起你。”就算是他对不住香月,可是他也再明白不过,如果不是那些药,这一辈子他也不能可能再和香月那么亲近了,因为他的心从来没有放在香月身上过。
原本他如此做,因为事先说对李妈妈说过所以他问心无愧;但是有了今天的事情后,他再拒绝香月的亲近就太对不起香月了,只是他却接受不了香月,也不能忍受不是红锦之外女子的接近:痛,却又让他说不出口来。
他要如何是好?唐伟诚忽然吼了起来,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香月,更不知道以后自己要如何面对红锦;可是他还有母仇未报!
几近疯狂的唐伟诚推开香月,挣扎着就要起身:他忘了他没有穿衣服,也忘了所有的一切,他只想泄,泄心头无可名状的痛苦,他的痛苦就是来源于男人的担当。
他不能对不起香月,可是他的心却只有红锦、也唯有红锦:身为男人的他,无论怎么做对红锦、对香月都只有伤害;哪怕是他一死,也是如此,并不会让两位姑娘得到解脱。
“唐兄,你不珍惜自己也要珍惜眼前人;如果你有个万一,可让香月姑娘如何自处?”红锦的声音在黑暗中平平的传来,没有一丝的波澜:“香月姑娘和唐兄本就有婚约在身,等到国丧之后成亲是唐兄大丈夫所为,如果此时生出轻生的念头来,唐兄就太让人失望了。”
唐伟诚的痛还在,可是他的神智奇迹一样在红锦的话中平复下来,他轻轻的坐下拿了被褥包在身上:“对不起。”他不是对一个人道歉,他是对红锦和香月一起道歉。
因为事情的尴尬,他不能多说什么,也唯有道一声对不起了:和香月如此荒唐,同处一室的红锦又何止是尴尬二字?而香月虽然倾心于他,但是她还是个姑娘家,没有成亲就被他轻薄。
唐伟诚现在还记得,在他如痴如疯燥热难耐的时候,遇到的搔扰:不管是撕扯、还是踹他、推他,那力气都不小——香月也是不愿意在旁人面前被人轻薄的,天下没有一个女子会愿意,所以香月的委屈,他懂。
可是红锦的委屈他更懂;小小的石室就算黑得不见五指,可是相信当时的他在药力中那么的疯狂,就算是堵上耳朵也无济于事吧?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红锦是如何挺过来的,是如何的羞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