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的怒、红锦的伤,她并不想告诉容连城,因为自此之后就是陌路,她并不想对着他提及这些,因为她要的只是离开而不是容连城的悔悟。
容连城听到红锦的话当真怒了:“你以为你很本事是不是?你以为当日没有你容家就不会有今日,认为我容连城不能没有你,容家不能没有你,对不对?你事事出头,事事抢先,去凤城时你身怀六甲也不肯打人告诉我由我去,现如今却说银子都是你赚的。不是我们容家,就算是有粮能赚到那些钱吗?!”
“我知道,你认为自己离开容家一样可以逍遥快活,但是,你不要妄想了,这一辈子你生是我容家的人,死也是我容家的鬼!想和离?你给我死了这条心。”
“你离开容家不就是想打我的脸吗?我就让你看看,没有你我能不能让容家东山再起。”容连城恶狠狠的说完起身:“翠绢有了容家的骨肉,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她是定要进容家门的。”说完甩袖走人了。
走出院子的容连城喝退跟在身边的人,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光:他都做了什么?他原本是要对红锦赔罪的,原本是想求红锦留下来的,不要离开他;他不能没有红锦的,他真得不能没有红锦。
就算是没有孩子,也不能没有红锦;可是他却对着红锦都说了什么,其实翠绢进不进容家也无谓的,只要孩子能认祖归宗就成;容连城恼得对着大树打了两拳:现在要怎么做才能让锦儿原谅他?
红锦没有拦容连城出去,也不在意容连城要让翠绢进门:进门便进门,到时候看他的脸面如何;听翠绢的那句话,还有容连城的叙述,如果翠绢和容连士在一起没有猫腻,打死红锦她也不信。
不过她并不想提醒容连城,让他去胡闹吧,反正他容大公子认为自己做得事情很对;她吩咐兰初把府中的管家请来,又让人把容家的大掌柜请来:让他们帐上的银子都取了出来。
打走管家和大掌柜后,她让兰初拿着当票把母亲的遗物都赎了回来,其它的银票点点,取出一百多票银子交给大掌柜——这是多出来的。
对,容家在红锦取走她的妆奁及织锦行的银子后,所有的现银加起来只有一百多两,又回到大祸临门的那个时候。
红锦拿得心安理得,因为她取得都是她的,半分银子也没有多拿容家的:要离开容家了,万没有把自己的银子白送容连城的道理。当然,如果不是她先前理事,让容家大掌柜的拿出银票来不是这么容易,但是拿自己的东西她没有心理负担。
原本她还以为容家没有这些现银,可能要费时候,不想银票刚好足够用,自然再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立时吩咐所有她自娘家带来的人收拾行李。
行李收拾妥当后,红锦看看兰初等人道:“有剑的拿剑、有刀的拿刀的,没有的拿木棒、扫帚——我凤红锦今天破门而出做自梳妇;容家,我是再也不会多留一天。”
破门与和离不同,和离可以回娘家,就算是领一纸休书也可以回娘家,但破门而出的妇人只有做自梳妇或是出家。
兰初和若蝶想劝,但是看看自家姑娘的脸色,咬牙道:“是。”
红锦看看一旁默涵:“你留下吧,多保重。”默涵是容家的人。
默涵的卖身契并不在红锦这里,她哭着跪倒在地上:“姑娘——”之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她还能说什么?
红锦带着拿木棒、扫帚等物的人走在前面,因为她只是想离开并不是想杀人:为了容连城和翠绢杀人,不值得。
在红锦一行人走出院子后,容连城也就得到了消息,急急的跑到红锦面前拦住她:“站住,你想做什么?”
“和离,或是让我破门而出。”红锦轻轻的吐出一句。
容连城看看红锦带的人,再看看红锦手上的木棍,气得头直晕:“锦儿,你不要再胡闹了,破门岂是儿戏?”容家如果出个破门而出的主母,那才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呢。
红锦没有再开口,只摆手道:“我们走。”既然谈不拢,那她就破门好了,反正容家她是不会再多留一会儿。
容连城一把拉住红锦:“你闹够没有?”
“放开我。”红锦盯着他,她可不是闹,不过并不需要对容连城说,说了他也不明白。
“你给我回房里去;”容连城大叫:“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我怎么会让她入容家的门?母亲的话言犹在耳。”
真是难得,他还记得容夫人的话;但是红锦不想理会他,一把推开他继续向二门走去。
容连城没有想到红锦真得要破门而出,那他以后的脸面往哪里放?他上前拉住红锦:“回房!”怒目圆睁,他是真得由恼生怒。
红锦盯着他:“和离。”她也不想破门,做自梳妇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行。你给我回房!”容连城双手用力晃起红锦来:“听到没有?”他绝不会放红锦离开的,因为他是那么的爱红锦。
若蝶和兰初上前推开了容连城,可是他还是冲了过来:“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离开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