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头她轻飘飘的,没有身体,只有意识。
眼前这地方她没有来过,可是梦中人总是懂得该往那个方向走。
就象已经来过无数次一样,秋秋经过石桥,一直往前走。
眼前是一片河滩,河的对面则是苍茫的远山,大雪纷飞,河上孤零零停着一条小船,芦棚被雪埋了大半。
前面有个打着伞披着红斗篷的女子,一手还提着个食盒,秋秋跟在她的身后,穿过一片广阔的石台,转了个弯,前面有三间不大的草芦。
依山傍水,真是个好地方。住在这儿每天早上推开窗子都可以看见一片这样好的山水。
当然,这只是梦中的景象,现实中未必有这么一片世外桃源似的好地方。
披着红斗篷的女子在门外收起了伞,轻声唤:“少主,我带了汤药来。”
她转头的时候,秋秋看到了她的脸。
这是个长得非常清秀的姑娘,举止优雅轻盈,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秋秋这会儿还没有现这个梦和以往的那些梦大不一样的地方。
人在梦中总是很难看清梦中人的长相的,美或丑都只是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陈设少得惊人,就象所有修仙的人居住的地方一样,没有一点人间烟火气。这还算好的,壁架上摆着几册书,还有两个瓷瓶,墙上也挂着一幅画。有的修真者屋里头就只着个蒲盘,连喝水的茶杯茶壶都找不着一个,生怕人不知道他已经摆脱了吃喝拉撒这些级低趣味一样。
坐在屋里的那个人年纪并不大。当然了,没听人喊他少主嘛。既然有个少字,就不可能是个白苍苍胡子一把的老人家。
从背影看,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他坐在那儿并没有起身,也没有转过头来。
走进门的这姑娘把提盒放下,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玉做的碗盏,里面盛着大半碗咖啡色的汤药。碗上也没盖子,她这么一路拎过来,丁点儿没洒。修真的世界就是这么不科学啊。
她两手捧着碗,朝前走了两步,半跪下来:“请少主服药。”
那个人伸过手来端起药碗,不知想到什么,微微出了一会儿神,才将药端到嘴边一仰而尽。从秋秋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嗯,头挺黑,光看背影也十分挺拔俊秀,接碗的那只手跟碗一样白皙,显得十分修长。
秋秋想绕到他的正面去看看这个人长得什么样子,她觉得很好奇——这种好奇中可能还带着别的什么因素。
可是和刚才不一样,刚才她跟着那个姑娘进来的时候十分顺利毫无阻碍,现在她想移动,却力不从心,在这间屋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压制了她,让她不能为所欲为。
那姑娘把碗收了起来,拎着提盒又轻手轻脚的出了手。
秋秋看着她又撑起伞,象来的时候一样冒雪而去。
但秋秋却动不了,没法儿和她一起出去。
外头大雪纷纷,这人半响一动都没动,似乎就看着外面的雪景出神。
秋秋就这么待着也很无趣,她尝试着想出声,可是她的努力并没有成果。她想挪动,就在这一刻,那人忽然转过头朝这边看过来。
秋秋大惊,在她看到那人的脸之前,她从梦中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