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亦禅口中的父王,就是在战场上战死的前汉江王,墨旭阳的生父墨元。
闻声,墨旭阳身体猛然变得僵硬,周身迸出毁天灭地的恨意。黑色的气息将他包围,手背青筋突爆,脸身体都无声的颤抖起来。
深黑的瞳孔渐渐的漩出黑洞般的深色,那可怖的模样看着似要将人吞噬。
“旭阳,不管怎么样,现在我跟孩子都陪在你的身边。”凤亦禅看出墨旭阳的情绪会有极端的走向,便上前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整个人都抵在他的胸前柔声道。
轻柔的声音像是一道春风吹进他的心底。墨旭阳黑沉的眼眸渐渐的变得清明起来。
“如果让人感到痛苦,那我就不问了。”
墨旭阳垂看着她满目的担忧,一弯腰,就将她抱到了大床上,拥着她坐了下来。
“当年傲云国自不量力的进犯,父王请命前去镇压。当年的傲云可不比如今,这些年傲云展的速度惊人,这才跃入大国之列。当年的大战父王抵挡傲云绰绰有余。偏偏西楚在这个时候来示好,说要出兵助战,要帮东晋把傲云的军队赶出去。”
当年那场战争凤亦禅是知道的,其实之前傲云国跟东晋国并不合,三天两头的就会大战,不过都是些小规模的战争,换句话说,都是傲云国那边小打小闹,东晋根本就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可不想,那一次傲云国进犯,直接将两个村子的人全部都砍杀了,当初的皇帝径凌帝震怒,当年径凌帝跟前汉江王墨元关系甚好,墨元只径凌帝烦恼,亲自请命前往抵御傲云贼人,此次势必要打得他爹都不认识。
事实也的确如此,本来就有优势的东晋,在战神王爷到来之后,更是节节战胜,大大鼓舞的军队的士气。
当年墨元还乘胜追击的攻打下了傲云国的两个城池。将当年屠杀村民的领五马分尸。
墨元怕物极必反,在攻打下两个城池之后就下令不再向前。很快,傲云国就派议和使者前来交降书。
“在此之前父王就传信告诉径凌帝,不需要西楚国的帮忙,可西楚国最后还是带着兵马来了。两个既然达成了协议,父王对西楚的戒心自没有那么强。而就是如此……”墨旭阳双拳握起,凤亦禅轻吻其安抚着。
墨旭阳下巴压在她的头顶,深深的嗅了嗅她身上的清香,激动的情绪这才平复下来。
“当时父皇的军队驻扎在攻打下来的其中一座城池外。径凌帝下旨归朝,父王直接班师回俯,西楚的军队自不能停留,也随着一道离开。不想,在快要到东晋国界时,傲云的余孽会在半路埋伏,父王将大部分兵马留在那两座城池内驻守,回朝也不过带了不到五千人。余孽不过两三千人,又有西楚兵马一道同行,自不足为惧,可偏偏,父王却被困进了一片山坳里。”
听到此,凤亦禅微微皱起眉头。
明明余孽不足为惧……人数上也是他们这边多,怎么会……
“西楚叛变了。”
“禅儿聪明。”
“西楚当时有五万人马,说是来帮忙助战,可到头来却没有损耗一兵一卒。”墨旭阳黑眸闪过一抹冷笑,彻骨寒凉。
“西楚跟傲云欲孽勾结,难道就是为了除掉父王?”多年在山中,让凤亦禅对汉江王府的威慑力了解的还不够。当年的东晋,可以说十个武将有七八个都是在墨家军毫下出来的,其兵力可想而知。
“当年我在濠州,只带了三千骑卫,跟他们血战五日才闯入了进去,可父王……已然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凤亦禅看着他脸上那道越来越淡的疤痕,这道疤痕,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当年的记忆就像这道疤痕一样,永远都无法从他心底磨灭。
“母妃她因父王战死,在我不知之时竟在父王坟前自缢而亡!”
当年汉江王府只有汉江王妃一个女主人,墨元跟汉王妃感情甚笃,根本不容任何人插进来。得知墨元战死的消息,王妃殉情也在情理之中。可却苦了当初受伤归来还被毁了容貌的墨旭阳。
凤亦禅双手紧紧的圈着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她一直能够感觉到他内心深处似有让人无法触及的伤痛,可却不知道这伤痛只要撕开,就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
“旭阳,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想起伤心的事情。”她心疼,心疼他那几近被仇恨吞噬的黑眸,心疼他当年在父母双亡后的孤立无援。